第458章 恨生(47)（2/2）

然，却是不同于这骇人场景，上方却是不断游荡着数不清的游魂，她们没有眼睛舌头，没有腿和四肢，却能够发出“咯咯”的笑声，就像贵妇们的聚会，不断的汇聚着从四面八方涌动飘来的孤魂。男女老少，竟然是一应俱全，他们叽叽喳喳着，围在一口已经打碎了的罐子旁。

这罐子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若不是这蛮荒之地没有任何的陶瓷，它们也是根本认不出这原来是个罐子。而里面又是流出了一堆黑色液体，已经变得粘稠，索性这蛮荒之地本来的味道也就是这种腐臭。孤魂野鬼们倒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能忍受的味道。

在这些碎裂的碎片旁，是一块块已经发黑的腐肉，只是被风轻轻吹一下，便隐隐有着分崩离析的趋势。这种腐肉在蛮荒之地经常见，却在这新来的尸体上很是少有。新入这蛮荒之地竟然就已经碎裂成这个样子，其惨烈模样让所有都是被抛尸的野鬼们都抖三抖，不由得庆幸自己仇家到底还是有手下留情。

“啧啧啧，都这样了，魂体大概也是没了，真是缺德，竟然是把人泡进酒里，老子这么久没碰酒味，这人肉可是臭的狠，真是可惜了这酒……哎哎哎给我留点！”

竹叶青的香味对这群已经几百年没闻过酒味的野鬼们就像摇曳的火焰对飞蛾的诱惑。它们根本拒绝不了，就算里面粘稠着的是腥臭的人肉碎块。可它们本就也是喜欢人肉的，就是臭了也不妨碍它们品尝美酒。它们生前都是亡命之徒，不是被人冤杀就是被人凌虐，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且已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几百年，平时能做的也就是下去查查又多了几具尸骸，或者看看有没有没有腐烂的骨头，可以丢着玩的。

它们起初也有恨，可活的越久，这记性也就越差，它们起初的怒火竟然是可以慢慢忘记，到了后来，自己是谁？还有什么牵挂？谁杀了自己？竟然是都忘的一干二净。

有什么可记住的？这不值得他们费尽心思去记住。

可人为什么称之为人啊，是因为他总是会有自己的情感的。忘记了一切，也就没有了情感，也就是放弃了自己曾经身为人的权利。左右他们也是不能往生的，这个人的权利，要与不要，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