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别竟然成永别（1/2）

当岁月无息无声地溜走，当大地波澜不惊地呼吸，当夜幕再次笼罩着人影，来来往往的车辆在风声中穿梭。

当倦意慢慢拉垂了眼帘，当月光渐渐收敛了温柔，当音乐缓缓摇曳着旋律，你是否还桀骜着年少轻狂的梦？

当生活按部就班地继续，当命运一如既往地捉弄，当梦想单曲循环着离殇，生命的绚丽总带着我四处漂泊。

天亮了，我却一夜未眠。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我想是她还没到家吧。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仍然没有接，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我又不敢多想。我告诉自己，应该是坐了一宿的车，现在应该在睡觉，所以没有听到电话。

直到晚上，我吃完了饭，再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从通话记录里看到，这已经是第十个了。我开始恐慌起来，我强烈地期望着这次能听到她的声音，然而依旧没有人接听。

忧愁占据了心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笼罩着我，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如同千言万语，无法诉说。漆黑的夜幕中，陪伴我的是在风中摇曳不定的星星，而我的心仿佛是一只找不到归宿的萤火虫。极度的疲倦让我进入了梦乡，梦里我独自漫步在山间崎岖的小路上，背后是一片旺盛生长的野草，身边是那些高低不齐的墓碑，天边的落雁清新而忧伤，似乎在提及我不想触碰的往事。生活距离有些人既近又遥远，仿佛触手可及却又似永远无法企及。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两天，我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所有的不安终于化成了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那天夜里，母亲的火车进站以后，正是凌晨四点，她为了节省住宿费就在火车站歇了一宿，然后塔最早的小巴车回村里。小巴司机是一个新司机，在路上遇到前方出现了追尾事故，由于小巴车年久失修，刹车失灵，小巴司机强打方向盘避让事故，造成车辆侧翻，并与对面的一辆货车相撞。

这起严重的交通事故造成3死21伤，而母亲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我连夜赶回故乡，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如果自己当初不让她来看我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想着想着，我甚至希望自己也出现车祸，就让这所有的悲痛都永世长存吧！

当我来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且更让人悲愤的是这辆小巴车是非法运营，有关责任人已经潜逃。抢救的费用都是村里的相亲给凑的，委婉地告诉我可以选择放弃治疗，以避免不必要的花销。

我失去了爸爸，现在又怎么能失去她，我绝对不会选择放弃，哪怕就算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也不能让发生在爸爸身上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到她的身上。

然而除了乞讨，我仍然别无他法，我原本以为考上了大学就能够改变这一切，然而事到如今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一个星期后，她永远地离开了我。在村长的帮助下，母亲和父亲的墓合葬在了一起，我在家吊销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拿着爸爸病逝死留下的钱，上学已经花去了一部分，剩下的还不够还债，但邻里乡亲都不要我的钱，我想这也是上一辈积的德吧！

我无心回到学校了，也不想再呆在故乡，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是我出了家乡和bj唯一到过的地方，上一次是国庆的时候林坤邀请我们宿舍的人一起来旅游，这一次是我一个人。

我的故事讲完了。”

胡莲萍被岳胜利的故事震惊了，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不幸的人，和他相比起来，自己受过的那些挫折简直不值一提。那一天晚上，岳胜利喝醉了，胡莲萍结了火锅店的帐就离开了，她回家了，她回家给父母认错去了，因为她突然发觉有父母在，就是幸福。

服务员叫醒了醉倒在桌子上的岳胜利，“你女朋友走了，你小子要懂得珍惜，多好的女孩啊！被你气哭了，走的时候眼睛还红着呢？”

岳胜利赶紧追了出去，然而看着这陌生的街道，灯火辉煌的背后是他无尽的失落。

喝醉了以后，痛苦并不会有丝毫的减少，相反心痛的感觉会更加地强烈。

这一天晚上，他是在网吧里渡过的，而且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也只能在这里渡过。

北站附近，有一个人才市场，岳胜利怀着兴奋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这里人山人海，龙蛇混杂，既有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又有烟花粉黛的中年妇女；既有的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又有初出茅庐的菜鸟小白。

岳胜利就属于菜鸟小白这一类别，起初每一个展位他都特别留心，每一个岗位职责，薪资待遇，招聘标准都一字不漏地仔细琢磨。然而学历是一个严酷的入门标准，虽然很多展位都有人热心地主动和他打招呼，但是一听高中毕业就马上变脸。此时他渐渐意识到了读大学的意义，让你有朝一日游走在人才市场的时候手上有一块敲门砖。

然而敲开这扇门后这张纸的使命基本上就已经完成了，在同等的教育经历下，企业更加看重的是实战经验，这恰恰是毕业生最欠缺的东西。所以应届毕业生的前两年工作经历就是被人压榨血汗的一个过程，过不了这一关，就会面临毕业就失业的困境，过了这一关，最初的梦想和全身的棱角就被磨的一干二净，如果安于接受现状，便留在公司化身一颗螺丝钉，与企业共存亡，如果欲求不满，那么就会游走与人才市场或者四处在网上投简历。

岳胜利一边在人才市场苦等着他的伯乐，一边在招聘网上寻找着机会出现。

然而人才市场是没有伯乐的，真正的伯乐有一个更高端的称谓叫做“猎头”，而这些人才市场找的更多是那些游荡于黑暗中的孤魂，一般在人才市场找到工作的人，半年到一年之间又会回到这里。

机会也不会眷顾那些只会等待的人，除非他们能自己创造机会。岳胜利几天下来只收到了几份面试通知，有保安，有工厂操作工，还有房地产销售。

在岳胜利心中，保安就应该是郭二狗这种人干的事，他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份名牌大学生的清高，所以保安是断然不会考虑的。

然后工厂操作工看起来好像还不错，而且和他专业比较对口，未来有发展空间。但是曾经大学里一位大学的教授话让他记忆犹新：“你们毕业之后千万不要相信那些面试者从基层做起的鬼话，你们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完全比那些小型民营企业的负责人高出一个档次。所以你们完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他们，我是来管理或者领导你们的。如果你们相信了他们先到基层锻炼一下的鬼话，真正站在工厂的流水线上，你们会迅速地被那些农村来的孩子和技工学院的学生淘汰，然后开始抱怨命运的不公，怀疑自己的人生，厌恶现实的残酷。最后拿着辛辛苦苦还被资本家压榨得所剩无几的血汗钱，迷失于茫茫人海之中。当然也有从底层干到高级总裁的特例，不过这种人，放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还有一个就是发地产销售，如果放到5年前，这不乏是一个屌丝逆袭的快速通道。在岳胜利还在老家吊孝的时候，以前初中的同学就给他说过，“在北上广卖一套房，回老家盖楼买车娶媳妇，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是在大学的图书馆，他看到了一本《房地产泡沫之寒冬来临》，深信这一行业是必能涉足的。

就这样一晃就10几天过去了，天色已晚，一天没吃饭的岳胜利进了一家小面馆，门口也贴着招服务员，工资面议的广告。他点了一碗面，趁煮面之际，向老板问到：“老板，你们要招人吗？”

老板也没有注意他，一边煮面一边说，“对，我想找个合格放心的餐厅服务员，但现在非常难找。除非给领导服务，比如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否则现在的人是不会耐心，甘心，用心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