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是激情漂流时（1/2）

();

“福伯讲故仔讲得实在太精彩了，不愧是金牌‘讲古大王’！”一声清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梁耀福讲古。

石飞汉听梁耀福讲古，听得入了迷，连石玉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背后他都没有发觉。

石飞汉转过头来一看，石玉莲和另外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他的背后。

原来，石玉莲今天天刚蒙蒙亮便起了床，经过一番精心梳洗打扮后，怀着快乐的心情找石飞汉去睇泼水节，谁料李英说他一早上山采药去了。

石玉莲有点失落地从草屋出来，回到村口遇见桂。

“莲姐，今天对面天露山洛洞那边有泼水节，我们去看看好吗？”桂正愁找不到伴，一见村中一枝石玉莲，便向她发出了邀请。

“好呀！”石玉莲今天本来就想去睇泼水节，也盼望能在路上遇见石飞汉，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一路上，桂见石玉莲边行边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似有什么心事，便开口问她：“莲姐，在看什么呀？”

“没……没有呀！我……我是在看……山上的风景呢……”石玉莲支支吾吾地说。

她们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好不容易来到了地处洛洞的天露山北麓禅龙峡，只见明镜湖那里，人山人海，滚滚红尘之中，红男绿女，有的拿着木壳，有的拿着水枪，闹闹哄哄，起劲在泼水……

在滚滚红尘之中，石玉莲发觉有一个似是石飞汉的人与她擦肩而过，惊鸿一瞥间，消失在人流之中……

此情此景，不禁使石玉莲想起了“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这句佛语。

石玉莲凭着感觉，终于在禅龙峡谷起漂处找到了石飞汉。

……

“阿莲妹，你们也来啦！”石飞汉边说边从兜里拿出几个黄芽仔给她们吃。

“好甜啊！”石玉莲边吃边向桂介绍，“这是阿汉哥，她是我们村里的桂。”

桂向着石飞汉：“阿汉哥，难得今天泼水节这么热闹，我们待会一起去玩漂流好吗？”

石飞汉看了看梁耀福，“待会我和耀福伯还要去采山草药呢。”

梁耀福笑着说：“阿汉，难得今天是泼水节，你们后生仔、后生女应该去玩漂流的，我到那边去看一位老朋友。”梁耀福说完后，和石飞汉他们道别，朝山下那边去了。

石飞汉见梁耀福走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向着石玉莲，“阿莲妹，我到底是个外人，参进去漂流……不太方便吧。”

石玉莲连忙说：“阿汉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顾虑呢？！这里的人好客，你尽管放心好了。”

“玩漂流我是外行，如果我被飞瀑冲走了，你们可要打救我啊！”石飞汉冲她俩一笑。

石玉莲和桂一本正经地：“阿汉哥放心，我们这里漂流，每一条竹筏，都有一个筏工把筏的，很安全。”

“哈哈！我还以为像耀福伯讲的，像八仙玩漂流——各顾各的呢！”其实，石飞汉深知，外出游玩最刺激、最惬意的莫过于漂流了。石飞汉在做公司总经理时，曾去过几次江南那滩长浪急的飞水河，领略过随浪跌宕穿梭的“江南第一漂”的惊险刺激漂流。

桂不知石飞汉在逗她们，还在一本正经地介绍：“竹筏用几根毛竹连结而成，宽约两米，长约九米，前端弯曲上跷如船头一名持长竹蒿筏工把筏。竹筏有几个竹椅……”桂还未讲完，这时，只听见峡谷下人头涌涌，酷似一条人龙涌上来了。

“漂流开始啦！”石玉莲、桂和石飞汉登上了一条竹筏。筏工把长竹杆使劲一撑，竹筏开始顺溪流缓缓而行……

石飞汉心想：在这里漂流，别有一番独特的情趣，周围无遮无拦，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看什么就看什么。抬头看，但见晴空万里，了无烟尘，几朵白云缓缓飘移，像万筒般不时变幻出莫名其妙的形状，若加以丰富想象，便会觉得它像什么就会是什么。

低头看，溪水潺潺，清澈闪亮，如同一条蓝绿色的绸缎，在河道中舒展开来，不见头尾。溪水平稳流淌，只在遇到风吹情况下，才出现极小的鱼鳞状波纹。偶尔，亦可见细微的波浪和几朵浪。

筏工介绍，那是溪流落差所导致。水中，时而可见丛丛水草，凡有水草生长的地方，总有数尾鱼儿追逐戏嬉，鱼儿见到竹筏驶来，便围着竹筏张嘴摇尾，似在向游人乞食。石飞汉这才明白，那时在江南码头上那么多人兜售鱼食，可惜当时他认为他们只为赚钱而没买，只好在心里向鱼儿说声对不起了。鱼儿们似乎理解他，很快便成群结队撒着欢游走了。

最好看的，莫过于漂流河道两岸的旖旎风光了。高耸陡峭的崖壁，大多长满了叫不上名称的植物，淡绿、黄绿、嫩绿、深绿、老绿……

绿得滴翠流油，窄叶的、小叶的、阔叶的、针叶的……

叶叶春意盎然。时不时的一丛丛盛开的红杜鹃露出甜美的笑靥，像一丛丛火焰在熊熊燃烧。

间或可见丛丛凤尾竹，手臂摇曳鼓掌迎客。有的地方，是裸露的岩石，但多有古今摩崖石刻在上，字体浑厚质朴，给人以历史的厚重感。

有的石壁上，有着天然的洞穴，多有人根据其外形，赋予了形神兼备的名称，如金鸡洞等。个别洞穴中，尚微露古人之“悬棺”。

溪壁附近，不少奇形怪状的象形石也极惹人注目，如状如头巾的儒巾石、奇巧玲珑的印石、平坦光洁的镜台、似青蛙昂首的青蛙石等，惟妙惟肖。

再往高处望去，山崖顶上，有不少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山峰，造型各异，峥嵘雄踞，人们根据其神，其形，都给它们起上了恰如其分极富诗情画意的名称，如貌似山大王的大王峰，状似雄狮的狮子峰，秀如美女的玉女峰，脖子得一仰再仰才能看到的斜插碧霄的三仰峰等。

很快，石飞汉的兴致上来了，乐趣更浓了。眼望四面美景，耳听筏工讲解，手也闲不住的伸向溪流玩水，一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一样，忘乎所以地把沾在手上的水珠洒向石玉莲和桂身上。

石玉莲见石飞汉今天一改常态，显得特别幼稚可爱，娇嗔地一任石飞汉咨意纵情洒水……

不知什么时候，桂从竹筏座位底下拿起一个竹壳，一兜水向石飞汉泼去。

石玉莲见状，一把抢过桂手里的竹壳，把一兜兜水泼向石飞汉，直把他泼了个落鸡汤，她俩笑得抱成一团。

筏工羡慕地向着石飞汉：“后生仔，今年你要行大运了。”

筏工说完后，吭起了“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

竹筏在漂流河道缓缓地顺势流淌着，露出水面的碗口大的鹅卵石平铺在河床旁，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亮的光泽，仿佛天外神鸟留下的多情种，见证着禅龙峡九曲十八湾的每一处精致之处。

乘着竹筏，听着筏工讲解着两岸的旖旎风光，竹筏在画中漂着，融在青山的倒影中，成为水墨画上最亮的点睛之笔。

“双峰深深深几许，醉倒多少英雄好汉”。筏工插科打浑地说，“双峰，只能看，不许摸，更不能动真格的，这样才能国泰民安。”

石飞汉和玉莲、桂顺着筏工说的方向果真看到了形象逼真的双峰，两个俏丽的小山峰凸起着，果真似美人的玉峰，再经筏工这一提示，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天露山的山到底有多美，只有亲临其境你才能体会到她的美妙和神秘。

当一块突兀的石头像一只巨龟伏在水面上，向你述说着一个久远的传说，你便忍不住想要探寻它出身的秘密；不经意地看见一块巨石隆起，象一艘轮般屹立在河滩，那唯美唯俏的浪漫也会让人多生发出几分遐想；奇妙的圣祖峰巨石更是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好像不把这片山林尽心雕琢，就会让遗憾成为人们挥之不去的心病。

在漂流而来的一条竹筏上，响起了耳熟能详的山歌《月下的绿杪萝》，让石飞汉对杪萝心生几分向往。

到底是何方佳丽把这支山歌演译得如此惟妙惟肖？直等到一丛极其茂盛的足有上百株的野生绿杪萝在溪边亭亭玉立地乍现，惊鸿一瞥之后的震撼，让石飞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的妩媚和多情。

她如羽翼般蓬松的枝叶在上部聚焦在一起，各自向外倾斜着一个和谐的角度，仿佛一群婀娜的舞女向外伸展着柔柔的腰姿，头上的凤羽随风摇曳着，和着溪水欢快流淌的节奏，把初秋的圆舞曲演绎得如痴如醉，直想揽过她的腰身，做她一生的舞伴。

在风景中穿梭，时间过得飞快，当玉女峰就那么情深款款地伫立在石飞汉眼前时，意识竟有片刻的模糊。

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震撼呢？无数语言感觉到乏味，只那片刻的恍忽，就让他觉得大自然的奥秘中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纤纤玉指上的关节居然清晰可见，仿佛弹奏天籁之音的玉手撩拨起一段动人的旋律。他想玉女还在思念着她牵系的大王哥哥，否则何故脉脉含情地守候在这里，一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