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话 惨烈（2/2）

他后退一步，闷哼出声。

“咳咳——”

血滴在秋落手上，瞳孔震颤，黑暗，痛苦，悲绝，眼泪晃荡着一大颗一大颗落下，渐渐的像个孩子失声大哭，修长的身躯颤动着，他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咬唇质问：“为什么。”

极年手指无力的松开，手枪掉在地上，闭了闭眼，瞳孔恢复到漆黑，深切而又悲凉的看着秋落，忽而嘴角一扯：“呵，就是你看的这样，只是我想，而已。”

秋落浑身一震，眼前闪过所有人的尸体，还有在身后倒下的舒格，他没有保护好任何人！

低吼着用力，把除了刀柄的所有都没入对方心脏，蓦地他再也使不上力气，不，不是使不上，而是犹豫了，他哽咽着，只要再用力，就会将他的心脏贯穿，可是这把刀太烫了，灼的他全身骨髓疼痛不已，他双腿抖动，双手无力的抓住他的手臂，慢慢的滑落蜷缩着蹲在地上：“为什么——”

痛到将体内所有的情绪都剥除，只要冷漠和木然。

极年瞳孔一沉，秋落低低的‘唔’了一声，昏了过去。

他再也忍不住，身体一晃，眼神黯淡的摔倒在地上，头与秋落的头微微触碰，但他没有再看秋落一眼。

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极年侧躺在地上，目光茫然悠远，似乎只是在临死前的愣神，灵魂不知道能在哪儿徘徊，没有人，还值得留恋，就这样安静的死了，他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他闭上眼，陷入黑暗，只有黑暗。

......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床上的人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秋落惺忪迷离，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灯太刺眼了，让他的眼睛很疼。

“秋落哥哥！你总算醒了！”

萧肃鸣的脸出现在狭小模糊的视线中。

秋落的大脑像卡机一样，无法思考，也没有力气去思考。

萧肃鸣松了口气说：“秋落哥哥你别着急说话，你是悲痛交加所以昏倒了，发生了这种悲剧，你的痛苦和难过我知道，所以你好好休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沉浸在痛楚中也无事于补。”

对了——

秋落瞳孔微微睁大，订婚当日，尸体遍地，走马观花掠过，最后落在......

自己，拿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心脏剧烈抽搐，痛的要窒息，他神色悲伤的闭上眼，曾经一家四口和睦快乐的场景被残酷打碎，再也回不去了。

错误的开始，造成了如此悲惨的结局。

还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舒家，那些宾客，自己的罪孽将会伴随一生，烙在灵魂里，没有资格轻松的活着，他背负的是沉痛的代价。

萧肃鸣担忧的看着闭着眼，可眼帘在颤抖的秋落哥哥。

孟唤笙从门外进来，低声问道：“醒了吗。”

萧肃鸣点头：“但是打击太大，秋落哥哥还受不了。”

“总会渡过去的。”孟唤笙低声对秋落说：“这次死亡事件轰动了世界，死亡人数一百四十二人，遗体被各家认领，你的家人还有舒格一家的遗体，放在了殡仪馆。”

秋落眼珠在眼皮子底下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我要去忏悔赎罪。”

他此刻的状态很虚弱，不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理和大脑。

萧肃鸣知道，秋落哥哥一定能坚强起来，所以没有阻挠他。

秋落跪在那一排的棺木前，神色肃穆歉疚，萧肃鸣心疼的眼波起伏，也跟着跪在身后，闭目痛思，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自己也责无旁贷。

孟唤笙站在一边，深深的看着萧肃鸣，眸中万般情绪交叠拂过。

这一跪，就是四个小时，直到警察知道他们来了殡仪馆。

“你就是秋落。”

警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秋落总算有了动静，缓缓站起来，回视他们。

没有任何的垫子，就只是跪在瓷砖上，孟唤笙扶着萧肃鸣站起来，神色淡然的若有所思，不动声色的松开手站在他身边，都面向警察。

“具体情况，我们要和你核实一下。”

秋落木然点头。

上了警车。

良久，萧肃鸣收回放远的目光，看向孟唤笙：“你不用犹豫，可以选择离开。”

孟唤笙目光沉沉，与以往的憨厚不同，正肃的看着他。

“你希望我离开还是留下。”

萧肃鸣冷肃道：“这是你的工作，由你自己决定。”

孟唤笙看着他的指尖，这次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指甲都变的青蓝，这样下去，他也撑不了多久，内部就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到最后连心脏都没有的空壳。

他沉思很久，坚定的看着他，缓缓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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