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蒙养学堂(2/2)
院子中站着一位年轻的男人,他背着手,穿着一件绸缎长袍,脸上带着欣喜地神色,见着两人从门外进来,便朝他们迎了来。
“内森,你来了。”言语里甚是高兴,彷佛一瞬间就要拉住内森的手以示欢迎,但又碍于礼貌,生生地停在了内森面前,还不忘朝一旁的司徒聘婷望去,哪怕只是匆匆地一眼,也被司徒聘婷察觉。
“伯兰,你好吗?我前些日子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看你。”内森有些愧疚,语气却很随意,彷佛与这位伯兰先生私交甚好。
“无妨,今日不是来了吗?快请里面坐吧。”他示意一旁的小厮下去备茶点,自己带着人往内堂而去,还颇为绅士害羞地对司徒聘婷笑了笑。
察觉到伯兰的目光,内森边走边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司徒惠,也是记者,从纽约来的,她是中国人,请不要介意。”
一听是位记者,伯兰惊讶不已,也顾不上礼仪,便好奇问道:“司徒小姐也是记者?还是从纽约来的?那小姐的家乡在哪里?”他是对着司徒聘婷问的,显然好奇十足。
司徒聘婷从未见过如此别扭的人,便笑笑回答道:“我的家乡在南方,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在美国待过几年,阴差阳错地做了一个记者。”
“这位是孙伯兰孙先生,是我在北京认识的好友。”内森适时地向司徒聘婷介绍道。
“您好,孙先生,很冒昧地打扰您了。”司徒聘婷有很浓重的南方口音,但是却极力保持良好的教养,反而让孙伯兰突然说道:“是也是也…我听司徒小姐的口音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他是广东人,说话也总是带着您这样的口音。”
这样的言语让司徒聘婷尴尬不已,只得恹恹地解释道:“抱歉,我们的汉语都带有浓重的华南口音,不像孙先生这般地气纳。”
孙伯兰是个善意之人,见司徒聘婷有些尴尬,连忙说道:“司徒小姐不要误会,孙某只是对华南口音略有听闻,倒是小姐您,肯定是会说英文的吧?可惜我跟内森认识许久,都不得要领,甚是蠢笨。”说完,还一阵阵自嘲地叹气,惹得内森也有些发笑。
“伯兰是国子监的贡山出生,熟读你们的四书五经,是位很有远见的人,我的汉语能够说成这样,跟他也有很大的关系。”内森是向着司徒聘婷说道的,像是在给孙伯兰辩解,这让司徒聘婷不得不好奇两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
司徒聘婷从小在美国生活,除开在香港的那几年时光外,再也没有熟读过四书五经,诚如她当时在广州时,伍子洵虽然也是一位熟读四书五经的人,可难免有些受西洋文化的影响,并没有如眼前这位孙先生这般—-眉目书卷气甚重,彷佛一张嘴就是诗词成句。
见司徒聘婷若有所思,孙伯兰礼貌地接道:“司徒小姐这样的女性才值得人尊敬,我们先进屋再说吧。”听言,内森点头跟着进了屋。
……….
期间,多是两人谈话,司徒聘婷只在一旁听。
孙伯兰是位受儒家思想熏陶颇深的文人,但却懂得取长补短,见解也算独到。
他跟内森言道:“我想办一所小学堂,方便北仓的孩子们能够就近入学,内森你可有供参详的事宜?”这位孙先生似乎极看重内森的样子。
“你们的国家,除了家境富足的孩子,很多家境清寒的孩子从来都不具备读书的条件,可他们是那么地渴望着能有一个好的机会,如果可以,伯兰应该让周边贫苦家的孩子们也能上学。”司徒聘婷听言,也在心里审视起来,一路走来,路旁的田地里多有打着赤足的孩童劳作,他们看起来瘦弱无力,见着外人只会往田边的草丛里躲,那样戚戚然地眼神。
“内森所言极是,可我不知该如何行事。”孙伯兰有些抑郁,一个富足环境里长大的人,难免有些不知民间疾苦之髓,正如疾苦也无从得知富足的忧。
“伯兰可知,在我们的国家保护好孩童的成长对我们有多么重要,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所能寄托的未来。”
孙伯兰听言,有些茫然无措,他无法深刻感知内森的言语,但却明白一个道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如此事要躬行2。”—-解释2
也许原本就不需要点化,聪明的人做事是量力而为,而愚笨的人才会鲁莽行事。
就在三人结束谈话后的许久,内森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北仓的信件,这封信件来得有些迟缓,也许它经历过了战火的洗礼,也经历过了腥风血雨,最终才抵达了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天津。
这封信件的内容说道:“我于不日前变卖家产,在北仓建立了一所小学堂,名为’蒙养’3,仅记那日谈话感悟,不甚感激,蒙养之意,皆为周边乡民孩童而建,若有闲暇,伯兰静等佳音,以候你的到来。”—-解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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