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烈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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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金发并没有走远。

山下湖的格局很简单，只有两条大路，珠宝路和宝石路，因为这个镇子一直是养殖珍珠的，这珠宝路比较热闹，有一个市场，贩卖珍珠。而宝石路就多以民居为主。

这个点已经是一点多了，路上早就没有了人。这泥路，被各种独轮车双轮车压的结结实实，路边长满了杂草，间隔只几盏白炽灯当了路灯。本来那个年代是没有路灯的，因为这宝石路边上有一条河，有不少过往行人掉进河里，所以这才装了灯。

金发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跟枯黄的草杆，他看着不远处，发廊二楼的房间的灯还亮着，心中有中难以言状的感觉。玲玲亲他的时候，他感受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好像这个女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毕竟玲玲至少比他大五六岁，又不是山下湖人，怎么会认识呢？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金发自言自语。她毕竟帮自己处理伤口，又给自己酒喝。自己还骂她风尘。那个酒，实在是好喝，金发有种想上楼的冲动。

可是一摸口袋，并没有钱。她是做这个营生的，留宿是要钱的。就算她自己主动邀请，金发还是丢不起这个人。若不小心传出去，金发去发廊还不给钱，那他这个山下湖混子怕是不用混，被兄弟们知道，那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他迷迷瞪瞪的在河边树下草地蜷缩了一夜。一直到天蒙蒙的，五六点的样子，才被过往行人吵醒。

市场开始热闹起来了，曙光照在这个小镇二层楼的房子上面，泛出一圈圈光晕，就好像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世界。金发睡觉的河边对面就是珍珠市场，贩卖珍珠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在那开蚌，有人在讨价还价，也有人把整车的河蚌给拉过来，又来过去。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有着表情，他们的表情就是人间的烟火。

“阿嚏！”卤蛋感冒了，这种初冬的夜晚，实在不能在外面睡觉。

他第一眼就看了看发廊的门，还没有开。他们白天是理发店。比较迟，要打八九点开门。自己感觉自己砸烂的豆丁上已经结痂了。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好。既然没开门，金发也没有了最后一点留恋。他还有仇要报的。昨天晚上是给人阴了。接下来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兄弟们找来，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那个年头的混混，不是为了钱，完全是为了江湖！

“咕咕…”肚子叫了，他瘦的排骨一样，除了下档有一条肉是纯肉，其余都是骨头。左右一看，还好。这市场附近早饭店多的很。这市场是一排平房围成的长方形。大门口就在珠宝路上，金发过去也就几百米。

“哎哟…”身上还有点疼。金发直了直身子，那边的一家油条店，已经在炸油条了。那个老板娘，金发也认识。他晃荡晃荡走了过去，也没有擦眼屎。阳光下，金发头发闪闪发光，他的脸是真的硬朗帅气的。

“喂，老油条，给我来五根油条！”金发走到摊位面前。炸油条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头上带个白白的帽子，长发炸了一个马尾巴。她娴熟的切出一段面粉，用手一拉，筷子一压，又那么一卷，就往黑黑的油锅丢进去。滋滋滋几声，那油条变的又大又粗又黄。就像两条辫子纠缠在一起。

这个女孩子长的不美，可绝对不丑。一个炸油条的是没有时间去打扮的。她面目清秀，白衣服上有些油脂。她用筷子夹了炸好的油条，分给了大家。

“等会，金发，你今天怎么回事？又去打架了吗？”这个被金发叫老油条的女孩子刮了金发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她有名字的，叫祝思媛，不过她没有继续说什么了。这个人，混蛋的很，就算自己纠正他很多次，他都是老油条这么的叫着。

“坐着吧。”老油条招呼金发坐下，又给他泡了一碗豆浆。又拿了一瓶黄酒，递给了金发。

这个酒鬼。饭可以不吃。酒肯定要喝，黄的白得。老油条不知道这马尿有什么好喝的。

“嗯。”金发嗯了一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没注意，老油条时不时的偷看他，炸油条也不用心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他有多优秀。老油条喜欢金发，这个秘密，只是油条锅里的油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金发？因为总有一个男子，隔三差五，带这一身的伤口，来点五根油条一瓶酒。一个人喝。也不说话，那么，任谁都会对他有兴趣的了。

金发，他身上有一股一般人绝对没有的气。这种气，不是地痞的气。他冷酷，倔强，不服输。这种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气。

老油条爱上了这种气质，可是她不是玲玲，她内敛含蓄。她只会偷偷的把油条做的更粗大。她只想金发不要那么瘦了。打起来，也许更有劲一点。老油条甚至不敢关心金发，不敢大声和他说话，她太胆小了。

读者们，你们可不要觉得我是在编故事，其实这是我师父的往事，金发老板的过往。他，在山下湖镇，并不是只有一两个女人喜欢这么简单。我说了，他是山下湖的无冕之王。他的故事，刚好从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