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里边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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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洛安城三百里外的出云城，是出洛安城西城门向南偏西那条官道入西云地的必经之城。

出云城在西云地算不上是一座大城，人丁本来就不兴旺，今年这场从初春到秋深的大旱，更是让城内居民流离失所，城中虽然还没到十室九空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

夜幕初上，城中零星的几盏灯火在满城的秋风里影影绰绰，忽明忽暗，更显清冷苍凉。

三百余里的路程，莫木鱼领着红衣甲士一行人走了六日半，在今日傍晚才走至出云城。

遗世书和最后一点生道之火都将降世，莫木鱼还走得这般慢，孚甲急得火烧眉毛，催促过莫木鱼多次，莫木鱼却依然慢慢悠悠每日走上个五六十里，便扎营休整，还光明正大在一路上留下不少只有他和水合沧露看得懂的暗记。

那个诈死的蠢女人看到那些暗记，必然会沿路找来。

孚甲吹胡子瞪眼催了莫木鱼几次之后，也就随莫木鱼去了。

一行人入了出云城，在出云客栈落了脚。

大旱之年，朝廷救济形同虚设，满西云地填饱肚子的米食都匮乏，莫说是用来享乐的酒水，就连出云城中仅有的一家青楼，生得好看的姑娘都去别的地方卖艺又卖身了，唯有几个体态臃肿的徐娘，因年事已高，腿脚不利索，还留在青楼里。

莫木鱼一行人来时就路过那座青楼，可谓是门可罗雀，不见往日夜夜笙歌的繁华，唯见几个老妇人脸上打着厚重的脂粉，在秋风里掉了一层又一层。妇人们一个个岔开大腿坐在青楼的门槛上，门槛干净得出奇，连粒土都没有。

妇人们的大嗓门本来就粗重，却要装作柔声细语来吆喝，“大爷，里边请，不要金不要银，给五个饼子，保准能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见到如此情景，孚甲装模作样找莫木鱼一顿抱怨，说什么走了几日，饥渴难耐，本以为入了出云城能宽衣解带，一醉方休，谁知连找几个姑娘喝杯酒的干净地方都没有。真是亏大发了，好好的一支魂灯就这样被骗走了，

孚甲的抱怨声，莫木鱼置若未闻，从妇人们殷切的目光下策马慢行而过。

舟车算不上劳顿，但萧条的出云城实在找不到消遣的去处，孚甲喝了两口酸不拉几的糙米酒后，关上大门去睡觉了。

祖灵的作息素来有规律，每到入夜，只要她的隐身失去效果，若没有意外的事，她就呆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这一点倒让莫木鱼乐得清闲。

莫木鱼的屋中只点着一盏油灯，光明虽然有些昏暗，但看清屋内的摆设绰绰有余。

莫木鱼是修行之人，无须明灯也能夜能视物，但他还是从怀中掏出了半截红烛点燃摆在桌上。

烛火吐着青色的火焰，并没有多照出一丝光辉让屋内更亮，却在红烛燃起的那一瞬，有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屋中。

这不是一支简单的红烛，而是一支魂烛。

莫木鱼这几日以来，每日夜里都刻画出出神阵，神魂出窍，等竹剑春雪找上门来，但或许是竹剑春雪洞悉到莫木鱼在等它。莫木鱼苦等了几夜，都不见它上门。

竹剑春雪明明就蛰伏在莫木鱼周围，为何不再出现？莫木鱼多番推敲后，有了如此猜测。

竹剑春雪将莫木鱼的神魂牵引出窍后，神魂所经历的事，等莫木鱼神魂回归，肉身醒来后，会觉得只是一个梦。

但莫木鱼神魂自主出窍后，神魂所经历的事，即使莫木鱼神魂回归，肉身醒来，也会记得真真实实发生过。

竹剑春雪就是想扰乱莫木鱼的视听，让他认为一切都是错觉，一切都是梦境。

竹剑春雪蛰伏在侧，伺机而动，将莫木鱼当成是猎物，这让莫木鱼颇为郁闷，他渴望它能再找上门来，他们一人一剑做个了断。

既然莫木鱼神魂自主出窍时，竹剑春雪不上门，莫木鱼便只得另想它法。

今日正午驻军休整时，莫木鱼变着法子问孚甲，“前辈，近日我专研了一种秘法，即使我没有踏上七境，也能让我神魂出窍……”

一侧啃着干粮的祖灵以只有莫木鱼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明明就是我的出神阵。”

“但这种秘法也有个弊端，让我神魂出窍后，我的神魂意识不到已经出窍，神魂经历过的事，都像是幻觉，一点都不真实。我神魂回归醒来后，只觉得那是梦境，一点我神魂出过窍的迹象都没有。”

祖灵的嘀咕声莫木鱼当做没听见，继续说道，“前辈有没有什么法子，在我利用那种秘法神魂出窍时，能让我的神魂意识到已经出窍，意识到神魂正在经历的事并非是幻觉？”

“未踏上七境，就能让神魂出窍的秘法，老夫闻所未闻。老夫也不问你那种秘法是什么，但以老夫猜测，你境界未到，便能通过那种秘法神魂出窍，十有八九与你的神魂已经步入入化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