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我该走了（2/2）

“我知道，但我绝对不赞成。”薛华按住李仲飞的手，沉声道，“大局不是我们自己一个人能够随心所欲的，就眼下而言，致赵汝愚于万劫不复之地才是大局！赵汝愚不倒，只会令局面更加混乱，还会出现更多你不愿看到的杀戮与死亡。”

李仲飞打开薛华的手，一口气饮尽坛中酒，长叹道：“虽然我想不通，但我知道如果一意孤行，你提到的那些人可能会因我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

他用力抹了把脸，看向谭少卿：“你能不能不杀雷扬他们？能不能不为难飞虎军？”

谭少卿笑道：“卑职没打算杀他们啊？方才还让刘将军帮忙安置山寨父老呢。”

就在这时，帐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杨原一头闯了进来：“诸位将军，出大事了！圣上御驾亲征，已据此不足二十里。”

众人皆大吃一惊，刘阳明更是跌坐在地，失魂落魄道：“完了，完了！圣上此来，定是报离忧村遇险之仇，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我啊！”

谭少卿强定心神，问杨原道：“你如何得知圣上亲征？为何事先没有一点消息？”

“是前去黑龙城的弟兄，没出县境便发现了大军行踪。”杨原出帐，又拉了一个士兵回来，“圣上亲自召见了他们，得知是豹卫麾下，便让他们回来传令接驾。”

谭少卿急声道：“何人随军？可有韩大人？”

“有，韩大人和铁将军都在军中。”士兵紧皱着眉头回想道，“还有黑龙城侬大将军，信州史知州，还有很多大将，小的都不认识。”

杨原拍了士兵一掌：“你不是说韩大人有话要转告咱们将军吗？快说啊！”

“对对，差点忘了。”士兵忙道，“韩大人找了个借口将小的带到一旁，说赵崇宪已被皇甫将军拿下，押送到了御前，让谭将军和刘将军将自己该做的事准备好，别到时候没了分寸。”

谭少卿大喜过望，扶起刘阳明道：“哈哈，刘将军，这不是大祸临头，是大局已定啊！赵崇宪去松溪怂恿皇甫斌阻挠豹卫，反被皇甫斌送给了圣上。这下不用我们指证，赵汝愚已然大败亏输，单只火烧富龙义仓一事，便能让他掉层皮了！李将军……”

再回头时，却见李仲飞正将一枚小印放在帅案之上。谭少卿认得那枚小印，不由怔道：“将军不准备接驾，为何解下大将军佩印？”

“这里已经没有平南讨逆大将军，我也不再是将军，烦劳你将此印还给圣上。”李仲飞舒展胸腹，冲薛华道，“兄弟，你今日现身，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薛华急道：“什么道理？你别做傻事！”

“什么是傻？什么又是聪明？我从安平镇开始，就对身边的人深信不疑，可尔虞我诈何曾止歇？我累了，该离开了。”李仲飞越过众人，驻足帐门道，“转告圣上和韩大人，我会让那些所谓的背后势力继续支持朝廷，支持北伐，只是我一人走了。”

薛华站在他的背后，伸手欲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叹道：“你还回来吗？这里也有许多人需要你。”

“也许吧。”李仲飞仰望星空道，“不过我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朝堂，看到的江湖，看到的身边再也不像如今这样，到处都是欺骗、利用！”

谭少卿与刘阳明相互对视，默然无语。

薛华吸口气道：“至少你该告诉我去哪里吧？”

“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去哪里有关系吗？”李仲飞苦笑道，“我突然想起了来此之前，在京城遇到的一个江湖骗子。他对我说千万不能来东南，我没有听，想不到竟然一语成箴。若依他之言，我好像应该去西，又该去北，呵，谁知道呢。”

说罢，他飞身跃起，犹如夜空之中划过一道流星，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