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意外之举（2/2）

“赵相让我将崇安战事说得越危急越好，因此我才向朝廷告急，说县城丢了。”刘阳明又看向负责记录的小校，“兄弟，你可要记清楚啊！”

谭少卿与李仲飞对视一眼，急声问道：“你可有证据？”

“掉脑袋的事我怎敢大意？一直留着赵相大公子的亲笔书信呢，如今就在我的枕头之下。”刘阳明面露紧张道，“谭将军，那可是我保命的东西，我是相信你才和盘托出的，你可别坑我。”

谭少卿让两个小校去取书信，沉吟道：“赵相定是知你无法剿灭山匪，才用此权宜之计，想引起朝廷重视，火速发兵增援。虽有过，但算不得大错，你无需害怕。”

刘阳明却大摇其头道：“若仅仅催要援军，实话实说便可，反正山匪一直龟缩不出，早一刻晚一刻关系不大，何必冒着触犯龙颜的危险谎报军情？”

李仲飞脱口道：“那是为何？”

刘阳明要了杯热茶，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淡淡道：“信中写得清清楚楚，无需我再赘言，何况我也没必要回答你。”

李仲飞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看向谭少卿：“烦劳将军，再问问他离忧村血案。”

“将军客气，此案乃末将份内之事，何来烦劳一说？”谭少卿从身后侍立的小校手中接过一摞纸扎，放在桌上，问刘阳明道：“百十多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末将听闻，李将军曾派手下四处征剿生辰税，南北二境十三村都去过，难道独独避开了离忧村？”

刘阳明一翻白眼道：“我只挑富裕的村子，那种穷乡僻壤去了作甚？与刁民磨嘴皮、斗咳嗽么？”

“刘将军，末将奉劝你一句，”谭少卿叹道，“谁人所为、谁人指使、背后有何隐情，如此血案，只靠一味抵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刘阳明冷哼一声，闭目不语，活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李仲飞气不过，又见刘士春自下楼伊始便如老僧入定，更是火冒三丈，起身大声道：“就算你一句话不说，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定你的罪！那夫妇想必已回了豹卫大营，而这个孩子，便是你要挟他二人的虎子！”

刘阳明一惊，睁眼向虎子看去，目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仲飞冷笑道：“你想不到吧，虎子非但没死，还亲眼目睹了你们的恶行。而这一切，全靠刘先生嫉恶如仇，于案发当晚冒着生死大险救出虎子，才使真相大白天下！”

刘阳明脸色忽晴忽阴，目光从虎子移到刘士春，又从刘士春移回虎子，更加闪烁不定，但他仍咬紧了牙关，一语不发。

刘士春听李仲飞提到他，自知无法再沉默下去，于是轻叹口气道：“刘将军，莫再苦撑了……”

“住口！”刘阳明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懂个屁！”

刘士春苦笑道：“在下全都明白，你之所以如此，只为保你的嫡亲兄弟刘弼，可事到如今，你还保得了吗？”

他稍作停顿，扭头冲李仲飞道：“离忧村血案乃孟浪主使，八大军使皆参与其中，针对的并非离忧村百姓，而是借宿村中的一伙行商。孟浪贪其财物，又恨其阻挠征剿生辰税，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刘将军事先并不知情。”

“什么行商？什么刘阳明不知情？”李仲飞愕然道，“刘先生，你在说什么啊！”

刘士春深深一揖道：“原谅在下欺瞒了将军，刘弼乃八军使之一，刘将军自然不忍坐视胞弟伏法，可当着雷大当家的面，他又不能将此事诬在山匪头上，只好百般抵赖。”

闻言，刘阳明长叹一声，垂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颅。

刘士春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其实没有在下等人指证，真相早晚也会浮出水面，到那时，连将军你也难辞其咎。孟浪当晚斩获首级一百三十，其实只有一百二十六是村民的，除了虎子一家幸免，还有一个老族长跟着那伙行商逃了。”

刘阳明叹道：“你说的这些，事后孟浪都承认了。他们杀了几个行商，用其中四人的首级充数，是想瞒下有漏网之鱼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