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暗生恻隐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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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飞口随心动，不觉喃喃出声，声音虽小，仍惊动了身边的几名士兵，连同那个小胡子，一齐向他看来，吓得他赶忙捂住了嘴巴。

这时，队伍已接近虎师大营的东南角，寨墙外面战事正酣，喊杀声、马嘶声，兵刃相交的金铁碰撞之声、士兵倒地挣扎的濒死惨叫之声纷至沓来，不断刺激着每个人的心神。

小胡子叹口气，悄悄碰了碰李仲飞的胳膊，小声道：“兄弟方才在嘟囔什么？说来听听？”

见李仲飞捂着嘴直摇头，小胡子笑道：“行军之中并非不能说话，你无需如此小心谨慎。”

“那为何大家都瞪我？”李仲飞松开手，目光从方才回头的几个士兵身上扫过，由于刻意压制内息，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发颤。

“没有人责怪你。”小胡子叹道：“只是大战在即，每个人都很紧张，对周围的动静格外敏感罢了。”

跑在小胡子前面的一个士兵听了，突然回头道：“六哥说的对，其实我们都想找个人说说话，毕竟过了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你别吓唬他！”小胡子狠狠瞪了那士兵一眼。

那士兵冲李仲飞咧嘴一笑，扭回头去了，另一个士兵却不服气道：“怎么会是吓唬他呢？李仲飞那个杀神，咱们这里的人谁没见过？”

“对对！”又有一个士兵附和道，“就在方才点将台下，指挥使柯将军和韩将军竟被那李仲飞一招毙命，咱们万一遇到此人，岂不白给？”

“是啊！”刚刚扭回头的那个士兵愁眉苦脸道，“要知道，咱们这次可是去围捕李仲飞啊，怎会遇不到他？”

闻言，附近立刻响起一片哀叹之声。

小胡子瞅了一眼队伍前面，低声斥道：“都闭嘴吧，越说越不像话了！当心被钱、廖二位将军听去，治你们一个惑乱军心之罪！”

“我们说的是实情嘛。”几个士兵嘀咕一声，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小胡子叹口气，冲李仲飞小声道：“兄弟莫要害怕了，那李仲飞也是人，不可能将我们全杀光。不如这样，一会儿万一真打起来，你就跟在我后面，别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感受到小胡子的关切之意，李仲飞感激地点了点头，却不敢再随意开口。

见他默不做声，小胡子认定他怕的厉害，拍了拍他肩膀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谁都怕死，但到了战场，谁越怕死，谁死得越快。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李仲飞犹豫一下，搪塞道，“大哥你呢？”

小胡子不疑有他，咧嘴笑道：“我姓彭，打小也没个正经名字，别人都叫我彭老六。你若愿意，就和这几个兄弟一样，唤我声六哥吧。”

“六哥！”李仲飞忙道，“在下……哦，我……我谢谢六哥关照，来日若有机会，必当重谢！”

“咱都是穷苦人，你小子能拿什么谢我？有这份心就够了。”彭老六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李仲飞知道彭老六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也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得到他的感谢，此时对他的帮助无非是发自内心，出于善良本性罢了。

念及于此，李仲飞感慨万分，暗忖道：“等会儿寻到陵儿他们，一定要尽量避免发生冲突、杀伤人命，无论鲁司祚如何，这些士兵不过是服从命令而已，不该白白送死。”

他看了彭老六一眼，暗暗下定了决心：“你们放心吧！等将来事情了结，我必会亲自向殿下求情，请殿下莫要加罪于虎师，放你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