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等着一瓢来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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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丽很快知道了林煜欲言又止的原因。

老师刚宣布休息十分钟，他就转过来问：“你真的不疼？”

凤丽被他气笑了：“你好像特别希望我喊疼。”

肇事者反而事不关己地来看热闹，笑嘻嘻地说：“美女你别理他，他有热水情结。我要是没记错，当初他认识初恋女友，就是因为他不小心一杯热水泼到那个女孩身上，把人家烫得龇牙咧嘴，他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我们少爷不巧是个受虐狂。弱水三千，就等着一瓢来泼。”

林煜这次没像在咖啡厅那样反应明显，只是一副对旧事重提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好像早就料到对方会揭短，轻轻地笑，不否认，也不生气。

凤丽愣了一下，立刻转头看着那个男孩子，说：“你想暗示我什么吗？你也泼了我一身热水，我现在是不是该把你骂得狗血喷头呢？说不定我们之间有缘分？！”

男孩窘住，满脸通红，而林煜已经笑得伏在桌子上直不起身了。

“你真的没看上她？”老头子继续讲课，张明瑞装作不经意地问，却没有笑。

“你老问这个干吗？”林煜低头认真地抄着笔记。

张明瑞的笔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一眼讲台，盖上笔帽，很随意地问：“你们是高中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林煜迅速地看了他一眼。

“要我介绍一下配置和型号、预算多少吗？”他笑嘻嘻地看着涨红了脸的张明瑞。

张明瑞脸红的样子很少有人能看出来，因为他太黑了。

“经济学院国贸系，凤丽，凤凰的凤，丽，呃……‘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丽……好像是吧。”林煜多此一举地解释了凤丽的名字之后，生涩地停顿了一下，“而且是我们高中校—至少是综合排名上的校吧，有才有貌有德，听说还单身，可行性上来讲，你有戏。”

张明瑞勉强笑了一下，没有搭茬儿。

“喂，怎么不说话，脑子里想计划呢？”林煜笑道。

他还是没有回答。林煜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一个劲儿打趣，然而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勉强地一笑。

林煜也不再讲话，两个人安静地抄着笔记。

张明瑞并不是个太过粗神经大大咧咧的男生。他清楚地听到，有些东西在他们的沉默中慢慢死掉了。

下课后，凤丽正在整理书包，看到那个泼水的男孩转过来面对着她。

“请你吃冰激凌，赔罪。”

凤丽很惊诧，她看见林煜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意外，然而只是很短的一瞬间，随即他就把书包往肩上一抡，朝她眨眨眼，笑着在张明瑞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别给哥们儿丢脸哈”，然后很快地离开了。

“我叫张明瑞。”男孩子的脸颊仍然绯红。他长得黑黑的，五官很舒展，看着也挺讨人喜欢。

凤丽用了几秒钟来消化这个局面，然后叹气说：“如果是为了这件衣服和那杯咖啡，那么我觉得没必要赔罪，我不介意。如果是为了泼开水的缘分……”

他的脸更红了。

“那么就更不必要了。”她用玩笑的语气说，“我和林煜高中不熟悉，但是传言听过一些。他和那个女孩子的感情开端很有趣，不落俗套，可是最终结局不过是一拍两散。同样的开头套路，不吉利，我看咱们俩还是算了吧。”

笑归笑，距离感摆在眼里，她相信他看得到。

“哈，没事，没事，你别误会。”男孩很窘迫，凤丽有些不忍，但是她不想让事情发展得太过离谱，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

而且，林煜一副媒人的样子走掉，她看了有点儿心烦。

“你是那天我遇见的女孩子吧，嘴巴还是那么厉害啊。林煜刚才跟我说，你是他们高中的校，才貌双全，果然，果然名不虚传啊。”

凤丽知道，这不过是林煜在张明瑞面前的说辞。

“你被骗了。不是我。”

他一愣：“啊？”

“校当年被他泼了一身热水。”她不想再继续，拎起书包朝他说了声“回见”就往后门走。

刚走几步，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很低落的呼唤。

“凤丽，是吧？”

她回头看他：“对，林煜告诉你的？”

“你喜欢林煜吧。”张明瑞眼睛盯着桌子，不看她。

她最近是撞鬼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她是不是喜欢林煜，还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你最好适可而止。”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眼看他被自己噎得满脸通红，她又放缓语气轻声说：“你别误会，不是所有跟帅哥说话的女生都是在套近乎。”

虽然她的确是。

“你肯定也喜欢林煜。”张明瑞就跟中邪了一样。

“也？”凤丽闻言怔了怔，隐隐约约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点儿什么，笑了，“张明瑞，你是不是喜欢过某个女孩子，可是，她却喜欢林煜？”

张明瑞表情微变，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低头把脸转过去。

凤丽咋舌，他居然连撒个谎掩饰一下都不会，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