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才不投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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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冲进门时，凤丽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地上阳光投射下来的方方正正的光发呆，猛地被对方的大嗓门儿吓得回过神来。

“干吗不出去？今天赶集呢，人特别多，动漫社还有cosplay（角色扮演）演出。”

自打那次见到林煜后，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一月月末，天气转凉。今天虽然阳光灿烂，却格外冷，凤丽又赶上“每个月那几天”，手脚冰凉。她把脖子缩进毛衣领子里，双手捧住热水杯，缩成一团，眼神呆滞。尽管这时候外面可能反而比阴冷的屋子要暖和得多，但她就是不想动。

西平把凤丽从椅子上拖起来，机关枪一样絮叨起来：“一会儿几个小伙伴要过来讨论一下晚上的party。你不是最怕吵吗？出去转转吧。你看你，不到秋冬季节你穿什么毛衣啊，你是不是年轻人啊，真丢脸。”

西平说完就接起了电话。

“晚上真的要请我吃？我懒得出门了，要外卖吧。我还有PAPAJOHNS（棒！约翰）的打折卡呢，七折学生卡，前阵子，你们那位刘静大美女拉拢大家办的卡啊，忘啦？……总之等你的那几个小伙伴来了，我让他们捎给你吧，不许赖啊，你说要请的。”

他贱笑着一屁股坐上了凤丽的桌子：“嗯，他们一会儿过来，你们开完会了吗？……哎哟，烦死了！我知道了啦！”

凤丽无奈地抬头看了看正热火朝天地对着电话放电的西平，慢吞吞地脱下冬天的毛衣，披上外套迈出房间门。

她漫无目的地乱走，一路仰头注视金黄色的银杏叶和透过缝隙洒下来的耀眼的午后阳光，五指张开伸向天空，任由阳光的碎片刺痛自己的眼睛。

百无聊赖，有点儿懊恼没把那本没看完的言情书带出来，想起西平贱贱的样子，又懒得返回去。

凤丽正对着楼前的一排自行车发呆，余光感觉到有人看自己。

某个陌生女孩正朝她微笑。女孩戴着浅蓝色金属框眼镜，眼距有些宽，穿着发白的牛仔裤和浅紫色长袖T恤，裤子并不合体，大腿部分都绷紧了。

凤丽忽然记起她是自己的高中校友，名字似乎叫郑文瑞。

“发什么呆呢？”郑文瑞开口问。

“没，就是想想……然后我应该做点儿什么。”对方熟络的口吻让她有点儿不适应。

“吃饭了吗？”

“现在太早了吧，打算回宿舍收拾一下再去吃。”

“那就一起吧。”

她惊奇地扬眉，下意识地点点头说：“好。”

凤丽并不认识郑文瑞，但只要是振华高中那一届的学生，应该都记得高三（3）班那个穿着短袖T恤和七分裤，脚踩一双系带凉鞋做课间操的女孩子。

在寒冷的三月天。

所有人都像得了颈椎病一样扭着头朝她的方向看。凤丽只知道这个女孩子成绩很好，现在在P大计算机系读书。对于那一次她的疯狂举动，凤丽也理解为尖子生的怪癖—谁没有怪癖呢？她自己就有一大堆。

然而，郑文瑞和她甚至从来没说过话，这个邀请显得尤为诡异。

郑文瑞在烤肉店一落座就轻声问她：“想喝点儿酒，你不介意吧？”

原来她只是随便抓一个人陪着借酒消愁而已。这样想着，凤丽放松了很多。

烤肉上桌，啤酒也上来了，于是两个人开始沉默着吃饭。郑文瑞一杯杯地喝酒，偶尔抬起头，对着凤丽拘谨地一笑。

奇怪的安静氛围持续到郑文瑞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