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 下雨了（1/2）

苏诺的心情有些沉重。他骑着马举着灯，在火烧一样的黄昏里前行。天边是一抹抹流火一样的云霞。大地之上，炽热的火焰犹自在熊熊燃烧。

只有遥远的天边，才有着一大块乌压压的黑云。

苏诺直接以强势的姿态从城门口闯入，一手提灯，斗气肆虐的刀影下数不清多少人头滚落。城门防守的力量出乎意料的松懈。

这是因为叛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占领那些繁华的街区，甚至是围攻那座屹立不倒的皇宫。没有多少人会守在城门口阻拦那一大群看不到希望的逃兵和难民。

叛军都很清楚，当退无可退只求逃生的逃兵被逼到了绝地的时候，爆发出的战斗力足以令任何人震撼。就算是挥舞着镰刀木棍的难民，也会在那时为了求生而两眼发红。

那些说是军队，其实组成相当复杂的叛军士兵，此刻却像极了进了金库的强盗。一路杀一路抢，发泄完就杀，掠夺完就烧。

一路上苏诺见过了许多烧焦的尸体，有的凶残的叛军士兵为了一个女人脖子上的项链就能对那一家人挥起屠刀。

还有的进城的骑兵在大街上肆意纵马，到处撞人，以听到人们的哭喊声和尖叫声取乐。

当士兵化身贪婪的强盗的时候，被他们攻下的城市人民也将陷入无边的痛苦。在这里，正义得不到伸张，暴力和原始的欲望导致的惨剧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如果真的存在地狱，那么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苏诺也算经历过不少风雨，昔日的波因布鲁攻城战固然残酷，但是他们是以完整的夺回城市为目标，纵使破坏掉了城内的不少建筑设施，手段也说不上多少光明磊落。

可是他们的士兵可从来没有对城内的平民挥起屠刀。就算是为了提高士气而默许的战利品掠夺，对象也只是敌对家族的那些商铺而已。

所以看到眼前的黑暗景象，苏诺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基尔的做法。他的目标难道不是为了统治帝国么？那么为什么要如此纵容自己的手下这么蹂躏帝国的国都，和曾经为此自豪的帝都居民？

或许这才是马略皇帝不愿意把皇位托付给基尔的真正原因。一位暴君或许可以被国民接受，但是一名被异端教典洗脑的“无面者”可不会怜悯抵制皈依异端女神的子民。

基尔，或者说“无面者”埃根达尔，他的目的只是为位于冥界的异端女神艾里达·奥西瑟建立一个人间的教国。

而只有先让人们绝望，来自冥界的力量才会令他们根植心中的黑暗信仰，不是么？

“无面者”埃根达尔之前究竟陷入了怎样的绝望才就此堕落无人可知，但是这位帝国的有野心的皇子，已经立志成为异端的教皇这一点却毋庸置疑。

……

“妈妈，我好饿……”

“你等会，妈妈这里还有偷偷藏下来的一块面包。”

一名头发凌乱，脸上也是各种伤痕密布的母亲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块拳头大的黑面包掰下来一块，送入一个粉嫩的小女孩的口中。

而面对这又冷又硬的食物，小女孩却吃得津津有味。

跟随着灯焰指引寻找伊莉丝的时候，苏诺在一条小巷的角落发现了这一幕，发现了这一对瑟缩在巷尾角落里的母女。

也许是出于某种神圣的人性，苏诺叹了口气，骑马走了过去。他记得马鞍旁边的袋子里还有些肉干和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