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衣染万人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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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去了又来，来了又去，似乎是被这秋风给吹散了。天渐渐泛起凉意，有的人依旧短衣短裤，有的人却是穿着长裤袄。

这数月以来，警方破获了青龙帮所有的据点，却没有发现唐国富一家人和他的得力手下们。毕方也找了几个月，也去马天鳞家旁蹲守，等到的却是一堆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这一日，毕方来到一个牌匾破旧的小面馆吃面。在这座城市里，如果见着街边的面馆又破又旧，里面却坐满了食客，那想必这家面馆的面味道是极好的。

毕方寻了张空桌子坐下，虽说已近晌午，但这面馆中也坐着数位食客；他对着老板喊道：“老板，三两担担面，要干的！”

话说这担担面，是这城市的传统面食小吃。面上浇着秘制的面臊，面条细薄，香气扑鼻；味道咸中带鲜，微微有辣，再配以特制芽菜，十分爽口。这担担面又分汤面和干面两种，汤面带汤，以红油打底；干面却是不带汤的。但这两种风味的面都要浇上那秘制的面臊，才能算是担担面，想必那面臊，才是这面的精髓了。

毕方拌匀了面条，吃了几口，忽听领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说道：“睿哥，听说了吗？上个月有一家三口被人杀了，哎哟，听说死的惨的很。”那叫睿哥的放下汤碗，说道：“不是吧？新闻上没看到啊。”

西装男子几口吃完了面，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诶，我是听我一个当警察的朋友说的，这种事，谁敢乱说话啊。”

睿哥递了一支烟给这男子，说道：“来，军哥，说说。”

军哥点着了烟，抽了一口，说道：“我那朋友说，死的这一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死状可惨了。男的和女的都被凶手开膛破肚，连那家的小孩子都没放过。五脏都被挖了出来，听说凶手还把他们的心子都吃了。”

睿哥干呕了几下，说道：“不是吧，这么残忍，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那叫军哥的接着说：“听说这一家子还有个精神病儿子，这精神病儿子还从精神病院跑了。”

睿哥也点着了烟，抽了几口，不确定的说道：“这，这是不是那个精神病儿子干的吧？”

军哥抖了抖烟灰，说道：“不知道，听说这个精神病儿子嫌疑最大，但是就是找不着人。”

睿哥吐了口烟气，说道：“那肯定是这个精神病儿子干的了，你说一个精神病，杀他家人干嘛呢？”

军哥踩灭了烟头，喝了口汤，说道：“都说了是精神病了，脑子肯定是有问题，不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睿哥皱着眉头，狠吸了一口烟，气愤的说道：“嘿，这种人，就算是精神病，也应该拉去枪毙，别让他祸害其他人。哎，那一家子，造的什么孽哟。”

这两人又点着了一支烟，叽叽咕咕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儿。

毕方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心中也觉得气愤。他吃完了面，向老板喊道：“老板，收钱！”

城市里的老城区还是那么残破，纵然是人来人往，也恢复不了它往日的繁华。

毕方这次来老城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唐国富一行人的行踪。晃晃悠悠，却在一处偏僻的小巷里发现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这少年蓬头污面，衣服又脏又破，已看不清这衣服本来的模样。少年蹲在地上，吃着烂菜叶，嚼着烂骨头，样子十分凄惨。

毕方走进，扔了一张钱给这少年，拿出手机，调出唐国富的照片，向这少年问道：“喂，小子，见过这个人没有？”

这少年飞快地抓起地上的钱，塞进怀里，盯着毕方的手机屏幕，摇了摇头，说道：“没，没见过。”

毕方收回手机，蹲下身来，对这少年问道：“你有手有脚，怎么不去找些活干？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少年卷缩着身子，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声的说：“我，我，我怕。我，我也不会。”

毕方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胆小，他笑了笑，说道：“不会的话，就去学啊。有什么好怕的。”

少年从膝盖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毕方，说道：“我，我怕警察抓我。”

毕方叹了口气，说道：“你一个小乞丐，警察抓你作甚？”

这少年突然脸色变换，似痛苦又似凶恶。他捂着脑袋，说道：“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哈哈。”他说着，变得凶狠起来，接着说道：“我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父母，我还杀了那个孽种，我，我挖开了他们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毕方听着，悄悄地从背后的长条背包里拉出剑柄，盯着这少年又问道：“你杀你父母干什么？”

这少年形似癫狂，大吼道：“他们，他们不想我好过，他们害我。我，我就杀了他们。”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毕方听罢这少年的言论，觉得这人和项图的心性十分相似，或许这少年以后就会成为另一个项图。他拔出‘月华’，剑尖抵着少年的心口，说道：“你心性有问题，留着你或许会成为一个祸害。不如，就让我来了结你，你还有什么心愿，跟我说说，如果我能做到，定帮你完成。”

少年看着毕方，疯狂的说道：“你，你随身带着武器。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毕方愣了愣，却笑道：“你一个杀自己父母的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敢评论我？”

少年见毕方微微愣神，撑起身来拔腿就跑。毕方冷笑一声，双腿轻点，一剑刺穿了这少年的心口。剑从胸口拔出，带起朵朵血。少年倒在地上，心口鲜血直流，嘴里不住的咳血。在这弥留之际，他仰着头瞪着毕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做鬼也……”

血染红的地面，少年依旧瞪着眼睛，但眼睛中再无神采。

毕方抖了抖剑上的血水，持剑插回剑鞘，再用背包挡住了剑柄。他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