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哭泣（1/2）

我蜷缩在地上，面埋在膝盖里哭泣。

多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哭了，长大的人是不能哭的，成熟的人也不可以。

哭泣是懦弱的表现。

老桐走过来，把我揽在怀里。

“他要结婚了……老桐……”

我揽着老桐的脖子，把脸埋在老桐怀里，哭得好凄惨。

老桐拍着我的背，好像在哄个孩子。“小安，会过去的。”

--小安，不怕。我在这里。

有人告诉我，结婚一定要和真心相爱的人呢……

呐，你说是不是？

历尽辛苦，终于化险为夷。

依旧是那间会议室，依旧是原来的位置。

唯一不同的，苏木脸上一个大大的，比太阳还灿烂的微笑。

“真棒！真的太棒了！”苏木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好像在欣赏艺术品一样。

还是我和东方对视着微笑的那种，甚至有报纸评论，这是娱乐圈最使人感动的一张照片。

东方依旧远远地坐在角落，将自己隔离。

我坐在苏木对面，配合着点头。真怕他太高兴，找个镜框把照片裱起来。

“我要把它裱起来。”苏木拍桌子笑。

乌鸦嘴！我低头，忍住骂出声的冲动。

c国人说，福兮祸兮，在东方身上最好的应验了。

原本是岌岌可危的形象大毁灭，一转身，却成功转型成温柔成熟的好男人路线。从博爱型转成深爱型，量到质的飞跃。

唱片公司重金续约，还要重新策划这张新专辑。据说还有电影剧本在讨论，就以此事为蓝本，写c国版的《musicandlyrics》。更不要说源源不断的广告代言了。

今后的两三年，他都不愁钱花了。

唱片公司也决定正式签约了我和湖歌的工作室，并且播出一间工作室供我们使用。

第一项工作，是继续东方的新专辑。

第二项工作，就是为那部电影编写主题曲和两首插曲。

苏木递上唱片公司的合约。

一切，似乎都圆满的不可思议。

一切，似乎都终于向好的方向迈进了。

是的，我说似乎。

我转头看东方。

东方的表情，让我很难相信，他满意现在的结果。

东方站起身，走过来，看着桌上的合约。一声悠扬的口哨。

“这可比我的第一份合约多了好几个零了。”东方挖苦。

“比你现在的呢？”我忍不住回嘴。

“我在这行混了十七年了，小丫头。”东方倚老卖老。“快签吧，公司随时会酒醒的。”

我笑着拿起笔，签上我的名字。

既然一个混了十七年的人都觉得油水富足，我为何要拒绝。

“明早十点，准时出现。”东方提醒我。

“一定到。”我收起合约。起身离开。

走出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给湖歌打电话。

“我避难结束了？”湖歌微笑，背景里有海浪的声音。

“我真想过去找你。”我由衷羡慕。这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上气。

“你快些来吧，我要无聊死了。”湖歌在另一边求救。

“既然如此，朕招你速速回宫。”我笑着走，路过一家乐器行。

停住。湖歌的那一把吉他用了很久了。

我挑了湖歌最喜欢的一款，自然价格不菲。不过，既然可以，就要享受生活。

快乐的时候要努力快乐，这样，悲伤来时才不会显得那么荒凉。

我拎着吉他回家。

书上说每天要做一件快乐的事，这是我今天的快乐事。

停在十字路口，电话又响起。

我接通电话，喂--

啊！我尖叫。

突然间的，人跌倒在马路中央。

耳边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人群蜂拥，有人拉起我咒骂。

“死三八！自杀去跳楼！不要泼别人脏水！”

湖歌的吉他已经摔得粉碎。

汽车发动而去，人群也迅速散开。

“哎，以后走路一定不要讲电话，多危险。”身边有人好心叮嘱。

我点头，心扑通扑通的用力跳。

我站在路边，太阳光下，额头却渗出冷汗，全身都在发抖。

不是的，我没有走神。是有双手推了我。

身后，有人推我。

隔日清晨，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一夜噩梦不断，醒醒睡睡。

早晨醒来，决定把昨天的事当做意外处理，谁都不去说。

何必一群人担心呢，而且是毫无效率的担心。

一个房间里，稀稀疏疏的五六个人，作词，作曲，编曲，录音，大家都在等男主角出场。

“长安，你脸色好差，昨夜睡得不好？”小希递过一杯茶。

“没事的，写些东西。”我微笑，连自己都觉得疲倦。

东方推门而入，一打稿子拍在桌子上。

“这种垃圾，我一天能收到一千首。”

所有人噤声，空气顿时冰冷。看来，今晚也无法安睡了。

有人在桌下踢我的脚，有人对我使眼色。

我低下头，装作看不见。

我为何要一个人去站在东方对面，顶这些炮灰。

我同大家一样都是做事吃饭的，别说未婚妻是做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会有分别。

做人最怕，自己把自己当头等大事。

“东方先生。”小希站了过来，端上一杯茶。

“长安，你的这首歌词要改。你这首是主打，我需要你出色很多。”东方递过来，我伸手去接。

感觉东方的目光一紧。

遭了，是昨天跌倒时的擦伤。

我装作没发现，接过稿纸。

东方未询问，继续开会。

“这首曲子太平，最好能有一两个高音。我要加入东方元素，试试笛子，或者萧，比较下。”

“这首歌词，副歌部分，衔接的不好，改过。”

所有人一一点头。

“明早我要看到。”东方示意散会，转头看我。

我只做未见，低头准备同大家离开。

“长安，留下。”东方悠哉的看我，好像说，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乖乖的坐回座位，决定以静制动。

“湖歌什么时候回来？”东方开口。

“明天中午到。”

“可需要公司安排接机？”

“他有手有脚，心智健全，无须担心。”

东方点头笑，不再开口。房间开始安静。

安静的，钟表的滴答声，从安慰变得让人烦躁。

“如果没事，我要走了。”我站起来。

东方耸耸肩。“我没事啊。”

我站起来，搞不懂他的古怪脾气。

“长安，你有没有事呢？”东方问我。

他一定看到了我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安，因为东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有事，我当然有事。

我真的害怕了，从来没有过的。

即使佯装坚强，或是强装镇定，勇敢，也一定会有破绽。

不敢一个人站在街上，身边有人贴近就紧张。

所有人都变得恐怖，连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也突然变得不安全，不能相信了。

明天湖歌就要回来了，如果牵连到他怎么办？

昨天一个晚上脑子里就都是这些，跑来又跑去。

绝对不能再让湖歌受伤害了。

而可以求救的人……

我看着东方，可以么？也许他有办法呢。

“东方先生，电话。”小希敲门。

我回神。

东方理也未理，一丝不错的等着我的回答。

“我没事。”我摇头，“完全没事。”

“我运动神经不好，昨晚跑步摔倒了。”我笑着遮掩。

东方也不追问。“没事就好。”

“恩。”我点头，拿起背包，外套离开。

相比之下，我更害怕别人因我受伤害。

晚上一个人坐在家里，天越黑，心里越慌。

坐在书桌前，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我从书桌里拿出以前的旧稿。

“三秒擦肩

我们的缘分

还未留意你的温度

你已远走不见

恍然大悟

原来是如此

缘分这么不牢靠

爱情魔术一般

变不见

我们有三秒擦肩的缘分

现在才发现

只有三秒擦肩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