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刻骨铭心（1/2）

“是不是有个刻骨铭心的人呢？”东方重复问题。

哦，我们在玩那个游戏。

我低头，端起酒杯。

“最后一题，是不是还爱他呢？”东方看着我，语气清淡。

我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压住胸口的酸涩。

不能哭，不能哭！

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东方拓沉默的看着我。

“为什么有人不相信爱情，有人却能如此执迷不悟？”我自问。

东方并未回答，只是事不关己的看着我。

“我有些醉了。”我站起来。

好想回到房间里，大哭一场。

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这样。觉得自己没有骨气，活得好失败。

只是失恋而已。

只是，失恋而已啊。

只是，失恋而已么？

为什么现在人人都能如此坚强，好似练了绝世神功一样。

水火不侵，无坚不摧的神勇。

心爱的人离开，摇摇头说句没缘分，便迫不及待的寻找下一个春天。

梁山伯得知祝英台的婚事，气急而死。

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吧。

童话传说，只能用来寄托哀思而已。

我们可以勇敢的在别人的爱情故事里流泪，然而自己的心却包裹千重。

为什么自己不能勇敢一次？

伸手推门，我要马上倒在床上。

“不许转过头来。”东方突然开口。

关门的手停顿。

“她是我中学的学姐，”东方低沉的诉说，“长发，亮亮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喜欢看她笑，每次看到，就觉得这世界都是她的笑容，其他的什么都是空白。”

心里有一丝触动，这感觉多么相似。

“可那时候的我，只是个连学费都交不出的穷小子。”

爱情的过往总是这样的，说起来云淡风清，只字片语。

好似没有一丝一毫牵动的平静，好似与自己无关的淡然。

可是，当时的日子却是度日如年的漫长。

当时的心情，现在还不敢多想，现在还不敢提及，简单几句说出经过结局。

但是，那时的心情，又如何才能说得出呢？

“你很喜欢那个人哦？”东方的声音那么小，不仔细会错过。

我默认，没有反驳。

“那给我写歌词的时候，记得想着他。”

记得想着你么？不需提醒，我从未真的遗忘过。

不管多努力的想遗忘，却总是做不到。

已经拒绝同自己作战了，接受现实，忘记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

我魂不守舍的回到快餐店，看到坐在里面的梓子，第一次想要逃避。

我并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脸上。

那个女人是谁？她喊的关河是你么？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是女朋友吧，出色如你，没道理是孤家寡人。

你没说过，并不表示没有，我们也从未问过。

要告诉梓子么？要怎么说呢？

“出了什么事么？”梓子问我。

“没有。”我低头假装忙碌，“累了。”

梓子睁着眼睛看我，好像在问，小安，为什么对我说谎？

为什么要对梓子说谎？

因为怕说出口，就变成了真的现实，说出口就要真的面对，不能逃避了。

那晚梓子打电话约你去看电影，可是你的电话始终未接通。

梓子垂头丧气的坐在客厅。

那时才发现，无论是我还是梓子，我们都不了解你吧。

不知道你的过去，不知道你的经历，真的了解你么？

真的想了解一个人，要如何做？

“哎，要是有什么机会去找他就好了。”梓子趴在我的床上叹气。

“梓子，如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呢？”我试探的问。

“呵呵。”梓子笑了，“我喜欢他，因为他是关河，和有没有结果无关。”

“小安，我只是喜欢他，阻止不了。”

--没关系，就算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爱你，我也不在乎。

勇敢的女孩们。

“梓子，帮我个忙。”

转天清晨，梓子正要出门，我喊住梓子。

“我昨天整理抽屉，发现这张照片，是我帮关河拍的，你帮我拿给他吧。”我递上信封，“我今晚要关店，没时间。”

梓子看看信封，又看看我。笑了。

“好。”

一天都在心神不宁，我自己是没有勇气把照片交给你。

不知是我在给梓子机会，还是梓子帮助了我。

终于熬到下班，我一人坐在店堂里，看着外面清冷冷的马路。

心里的喧闹慢慢沉静，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

我疲惫的趴在桌子上。

好想念，那一晚的烟花。

门铃响，有人推门进来。

“湖歌？”

湖歌坐到我对面，面色灰暗。

预感到会和梓子有关，我并未提问，等着湖歌自己开口。

“我来接你回家。”湖歌开口。

“我好走了。”我站起来。

一路上，湖歌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并不习惯倾诉，我知道。

“和梓子有关？”最终，我先开口。

湖歌看着我，没有点头，但是微皱的眉头已经默认。

“你不说，我只会越猜越糟。”

“我都知道了。”湖歌紧紧的盯着我。

知道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忘记吧？”湖歌笑的苦涩。

“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

我记得那晚清清冷冷的月光，把一切都照的苍白。

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我和湖歌一路无语的走回家。

两个人怀着同一个心思，你和梓子现在在做什么。

我犹疑着要不要告诉湖歌，上次遇到的那个女人。

“我们去接梓子回来，好不好？”我拉住湖歌。

“不要去打搅他们。”湖歌继续向前。

“可是这么晚了。”

“那小子会送她回来的。”

“如果没有呢？”

“梓子如果需要我们，会打电话来的。”湖歌烦躁的甩甩头。

“她现在并不需要我们。”

已经不需要湖歌了么？

从小一起长大的湖歌，一直陪在身边的湖歌，不需要了么？

那么，我呢？

突然间明白，刚刚的眼泪，是因为害怕。

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梓子。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也许就要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回到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时钟滴答在走。

湖歌回去自己的房间，可是房间的灯一样亮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这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钥匙转动，我冲过去开门。

梓子一惊。

我看着梓子，希望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还没睡？”

“关河……”都说了什么？

“我没见到他。”梓子低头自我身旁走过。

“那……”

“我困了。”梓子打断我，“小安，晚安。”

“梓子。”我刚要上前，却被一只手按住。

湖歌皱着眉站在身后。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我担心的看着湖歌。

湖歌也低头走回房间，一字未说。

永远的三人行，千丝万缕的三人行，从小到大的三人行，一直牵着手的三人行。

因为你的出现，再也没有了。

从未有过的恐慌，明早的我们，会有什么变化？

今晚，梓子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夜的房间，出奇的安静。

所有人都没有睡，想着各自的心事。

没有像从前那样坦白的说出心中的困惑，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隔日清晨，我去敲梓子的房门。

没有人回应。

“梓子。”我试着喊。“梓子，你--”

大门突然打开，梓子一身白色长裙，光鲜的站在我面前。

“小安，早啊。”

“早。”我不安的看着梓子。

“湖歌，快起床，要去上课了！”梓子跑过去敲湖歌的房门。

“小安还不去上班么？”

“这周都是我关店，下午才去。”

湖歌沉默的站在门口，我求救的看着他。

从未见过这样的梓子。

“那晚上下课，我和湖歌去找你。”

“好啊。”

“听说学校北门那里有夜市，我们去玩好不好？”

“好啊。”

“再不走要迟到了。”湖歌开口。

“知道了，知道了。”梓子背起书包，“晚上见，小安。”

“好。”

我站在客厅里，许久缓不回神。

这样的梓子，好陌生，不知要如何相处。

只是，很默契的，你的名字成了禁忌，不再被提起。

“小安，你看这个。”梓子举着一对玩具熊，“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我急忙点头，“好，好啊。”

“你喜欢哪个颜色？”

“都好。”

“不行不行，你要选。”

“呃，蓝色。”

梓子甜甜一笑，“真好，我喜欢粉色。”

“小安，这里这里。”梓子拉着我，“这个钱包好漂亮，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好啊，我正好要换新的。”

既然梓子不想提，那就忘掉这件事吧。

我天真的想，我们可以回到最初的样子，快乐的三人行。

“湖歌，你要不要一起。”

湖歌拿起书本砸我的头，嗵的一声好痛。

“梓子，湖歌打我。”

“喂，小子。”果然，梓子母鸡一样的护着我，叉腰挡在我前面。“混哪里的？知不知道小安是我的人啊？”

“哈哈。”我和湖歌忍不住爆笑。

一身素雅长裙的梓子，竟然说出这种江湖气的话，完全不搭调。

“知不知道啊？”我躲在后面呛声。

“切。”湖歌不理会的朝前走去，同时伸手扯过我和梓子手中买的东西。

梓子像着了魔一样，什么都东西都要买双份的，都要买一对的。

一路上，喊着我看这看那，和湖歌说的话却少之又少。

“我要去买两合胶卷，你们先走吧。”我说，“我去追你们。”

梓子看着我，竟然露出不安的神色。

“很快，我过两天去买相机就要用了。”

湖歌转身继续向前。

“你快点哦。”梓子叮嘱我。

我点头答应。

我悄悄的蹲在树丛里，不远处一男一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长安好慢哦。”梓子的声音。

我知道湖歌一定是有话要说的，也许因为我，所以才说不出口。

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蹲在草丛中偷窥。

“长，安？”

我一惊，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