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贵妃毓琳（2/2）

“没，没什么。”张毓琳淡然道，素芳见小姐神色大方矜持如常，也就不再问了。

从轿中走出，张毓琳又似做无心地问道：“素妈妈，方才过去的那个穿鹅黄衣衫的女子，是谁家的小姐啊？”

“那个穿鹅黄衣衫的女子啊，那是宁海侯的嫡长女。”

“宁海侯的嫡长女。”望着茫茫无边的宫阙，张毓琳淡淡一笑，心中忽生怅然，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后来张毓琳才知道，那女子，她的笑，她的美，如一道明媚的天光照进了这巍峨肃穆的禁宫，也照进了少年天子老成已久的心。

那日郭绾绾不出意料地被选作了皇后，张毓琳亦因端庄温婉，大方得体被封为了贤妃。

深宫寂寂，十载春秋。岁月于张毓琳，又给予了什么。皇帝适可而止的敬与宠，太后的信任与倚重，还有，为人母的自得与满足。无论怎样，这是她的人生了，她经营来的，善行善报的人生。

在这宠遇无常的翻覆里，张毓琳看穿了人间爱意的随遇而安，也见识到了痴缠恩爱的魔障苦楚，她不愿，也不会，她是清醒自持的，凡事都不会让自己陷的太深。但她也怜惜钦敬着郭绾绾的痴情，深情。绾绾从未妒人，恨人，世人或有不信的，但她张毓琳坚信未疑。在这影像陆离的红尘中，她竟也看不穿他对郭绾绾的爱，或许，只是因为是郭绾绾吧。

毓琳忽诚恳道：“娘娘，保重啊。阳春每年都暮，季节时时轮转，多思，于凤体最无益了。”这痴情是蛊，劝也无益，她不过能有心无心地时时提醒着罢了。

毓琳忽来的这一句，绾绾也并不感惊异。这十年，是他们一起的十年，她交人未必深，但知人却也不会错怪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毓琳便该回去了。幼忻很依恋喜欢绾绾，绾绾自然也喜欢她，她未做过母亲，却在幼忻这里初尝到了被孩子依恋喜爱的滋味。这忽来的缘分，不经意间就在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心上都设下了绊，长牵住了今世的温情与联系。

绾绾起身送她们，到殿门口，毓琳拉住了皇后的手，关切道：“外面风大，娘娘身子才好，别又着凉了，快些回去吧。”

绾绾被毓琳这一拉手，心里亦是一暖，她温和道：“是，你也要多多珍重，往后我们还要长长作伴呢。”

“是。”毓琳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

清风徐徐拂面，扰人一般地，与人亲近着。举目望去，已是春意阑珊芳丛绿，乱红也不知归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