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 会向瑶台月下逢（1/2）

莼之在时间的荒漠等了许久，才等来了朱墨。朱墨见莼之满头银发，暗暗心惊。又佯装无事，笑道：“你果然比我聪明。”

莼之见他神态，便知自己满头青丝瞬间全白令他惊诧，淡淡道：“代价也大。”

朱墨心中百感交集。莼之道：“你是见惯生死的人，何必在意？”

朱墨岔开话题：“你知道怎么出去了么？”

莼之点点头。

“这里，是幻象么？”

“是，也不是。全凭你自己。”

朱墨愣了半晌，突然道：“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倒也好。没有旁人。”

莼之知道他想起玉琪了，觉得留在这时间的荒漠，没有旁人，玉琪定然不会再惧怕旁人眼光，与自己只羡鸳鸯不羡仙。

朱墨突然又叹口气：“可是会死的。”

“人都会死。”

过了一会，朱墨幽幽叹口气，问道：“出去了，你头发会不会变黑？”

莼之一笑：“想来不会了。王炎呢？”

朱墨耸耸肩：“想来他的资质比我还差一点。”

“是差了许多。不过，倒也不算妄人。”又叹道：“世间妄人何其多。”

“一起等？”

莼之犹豫了一下，虽然很想一起走，仍然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先走吧。去救你姐姐。”

朱墨无语：“怎么救？即算我能破那剜天蔽日术，入得鹊庄，也不能带他们出来。”

“冰。你肯定有办法进去，只要能进去，就能用冰带他们出来。”

朱墨定定看了莼之许久，恍然大悟：“你果真聪明。”

莼之道：“人世间一切的秘密都是时间，一切答案也是时间。一切境遇的秘密都是时间，一切苦厄的秘密也是时间，若你想明白此间关隘，一切难题可解。”

“可是，能解一切难题的……”

“大约不能存活于世上。”

朱墨又说：“朱碧所中之毒并无解药。”

莼之点头：“是的，没有解药。不过，神魔一瞬间，她命不由天，不由魔，由她自己。”

朱黑愣了半晌，长吁一口气：“你……”心知自己与莼之的聪慧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抬头看看左右前后：“怎么出去？”

“遗忘。遗忘时间。”

朱墨点头坐下，过了良久，睁开眼来：“我做不到。”

莼之淡淡道：“做不到是正常的。世人若是舍得遗忘，舍得放下，便不会苦。遗忘是最难的。”

“你能，做到？”

“我也做不到。”

“有人做到过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