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吕奉先殒命陈留城，刘玄德麾兵占二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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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孤客

十二月十一，吕布在陈留，自恃粮食足备，且有济水之险，安心坐守，可保无虞。曹操又收李进，领众心腹大将围陈留，令夏侯渊去阻陆辰。陈宫得知，遂曰：“今曹操兵方来，可乘其寨栅未定，以逸击劳，无不胜者。”吕布曰：“吾方屡败，不可轻出。待其来攻而后击之，皆落济水矣。”遂不听陈宫之言。

十四，曹兵下寨已定。曹操统众将至城下，大叫：“吕布答话！”布上城而立。曹操谓吕布曰：“闻奉先欲附刘备，吾故领兵至此。刘备反取徐州，而公有讨董卓之功，今何自弃其前功而从逆贼耶？倘城池一破，悔之晚矣！若早来降，共扶王室，当不失封侯之位。”吕布曰：“将军且退，尚容商议。”时陈宫在吕布身侧，大骂曹操“奸贼”，一箭射中其麾盖。曹操指宫恨曰：“吾誓杀汝！”遂引兵攻城。

陈宫谓布曰：“曹操远来，势不能久。将军可以步骑出屯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曹操若攻将军，宫引兵击其背；若来攻城，将军为救于后。不过旬日，操军食尽，可一鼓而破。此乃犄角之势也。”吕布曰：“公言极是。”遂归府收拾戎装。时方冬寒，分付从人多带棉衣。吕布妻严氏闻之，出问曰：“君欲何往？”布告以陈宫之谋。严氏曰：“君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倘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之妻乎？”吕布踌躇未决，三日不出。

十七，陈宫入见曰：“曹操军四面围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吕布曰：“吾思远出不如坚守。”陈宫曰：“近闻操军粮少，遣人往许都去取，早晚将至。将军可引精兵往断其粮道。此计大妙。”吕布然其言，复入内对严氏说知此事。严氏泣曰：“将军若出，陈宫、吕正安能坚守城池？倘有差失，悔无及矣！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幸赖庞舒私藏妾身，再得与将军相聚；孰知今又弃妾而去乎？将军前程万里，请勿以妾为念！”言罢痛哭。吕布闻言愁闷不决，乃出谓陈宫曰：“操军粮至者，诈也。操多诡计，吾未敢动。”陈宫出，叹曰：“吾等死无葬身之地矣！”吕布于是终日不出，只同严氏饮酒解闷。

却说曹操攻城，两月不下。夏侯渊坚守不出，陆辰难进寸步。中平四年（186年）一月十六，曹操聚众将曰：“吾北有袁绍之忧，西有表、济之患，南有袁术，东有刘备，陈留久围不克。吾欲舍屡布还昌邑，暂且息战，何如？”荀彧急止曰：“不可。吕布屡败，锐气已堕，军以将为主，将衰则军无战心。彼陈宫虽有谋而迟。今布之气未复，宫之谋未定，作速攻之，布可擒也。”郭嘉曰：“某有一计，下邳城可立破，胜于二十万师。”荀彧曰：“莫非决济水乎？”郭嘉笑曰：“正是此意。”曹操大喜，即令军士决济河之水。曹兵皆居高原，坐视水淹陈留。陈留一城，只剩得东门无水；其余各门，都被水淹。众军飞报吕布。吕布曰：“吾有赤兔马，渡水如平地，又何惧哉！”乃日与妻痛饮美酒。因酒色过伤，形容销减。一日取镜自照，惊曰：“吾被酒色伤矣！自今日始，当戒之。”遂下令城中，但有饮酒者皆斩。

二十日，侯成有马十五匹，被后槽人盗去，欲献与曹操。侯成知觉，追杀后槽人，将马夺回；诸将与侯成作贺。侯成酿得五六斛酒，欲与诸将会饮，恐吕布见罪，乃先以酒五瓶诣吕布府，禀曰：“托将军虎威，追得失马。众将皆来作贺。酿得些酒，未敢擅饮，特先奉上微意。”吕布大怒曰：“吾方禁酒，汝却酿酒会饮，莫非同谋伐吾乎！”命推出斩之。宋宪、魏续等诸将俱入告饶。吕布曰：“故犯吾令，理合斩首。今看众将面，且打一百！”众将又哀告，打了五十背花，然后放归。众将无不丧气。宋宪、魏续至侯成家来探视，侯成泣曰：“非公等则吾死矣！”宋宪曰：“吕布只恋妻子，视吾等如草芥。”魏续曰：“军围城下，水绕壕边，吾等死无日矣！”宋宪曰：“吕布无仁无义，吾等弃之而走，何如？”魏续曰：“非丈夫也。不若擒布献曹公。”侯成曰：“吾因追马受责，而布所倚恃者，赤兔马也。汝二人果能献门擒布，吾当先盗马去见曹公。”三人商议定了。是夜侯成暗至马院，盗了那匹赤兔马，飞奔东门来。魏续便开门放出，却佯作追赶之状。侯成到曹操寨，献上马匹，备言宋宪、魏续插白旗为号，准备献门。曹操闻此信，又想起戏忠临终之语，大呼：“哀哉！志才！痛哉志才！”荀彧、郭嘉劝之，乃止。曹操便使士卒押榜数十张射入城去。其榜曰：“建德将军、费亭侯曹，特奉明诏，征伐吕布。如有抗拒大军者，破城之日，满门诛戮。上至将校，下至庶民，有能擒吕布来献，或献其首级者，重加官赏。为此榜谕，各宜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