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庸医（2/2）

两人来到医院，林柷早已黑进系统，查看了病人的就诊记录，宁伟果然在列，而且已经住院。

“庸医，他们对真理一无所知，他们对科技一无所知。”林柷望着医院里那些来来往往的医生，敌意满满。

肿瘤科内部有一处特别的区域，宁伟便在那里救治。二人想进入，被护士挡住，护士说此处是重症病人病房，不能随便进入。

正说着，那天出现在尊者屏幕上的医生走了过来。

“大夫你好，我是宁伟的朋友，他病情如何？我们想看一看他，想跟他谈谈。”昱先收敛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他很尊重医生，他曾感同身受医生的艰辛、焦虑，以及麻木。

那医生一愣，仿佛在表示有诸多疑惑。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你好，我是王晋中，宁伟的主治大夫！我只能告诉你他的病情不容乐观。更具体的病情，我们只和病人家属谈。请你谅解我们的工作！”

昱先说：“理解、理解！其实，我这个朋友是破晓的人，我知道你也为破晓工作。我们只是想救宁伟！没有别的意图。”

提到破晓，王晋中整个人脸色已经铁青。他不再说话，转身进入办公室，示意二人一同进来。

“你们是谁？”

“我是昱先，他是我的司机兼保镖，林柷！”

“原来是你啊，已有耳闻！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大闹金麟城主殿、辱骂尊者的事迹，早已在外面流传了。”那王晋中握住了昱先的手。

但随后他还是叮嘱道：“但是，此处并非金麟城，还是不要随便提及破晓！”

而后，他又拍着林柷的肩膀，微笑着说：“林柷，也早就听说是英年才俊，原来是你的手下，强将无弱兵！”

“庸你爷爷的大儿子的！”林柷喃喃蹦出一句，那王晋中也没听太清。

昱先噗嗤笑了：“过奖过奖！”

但他的心思还是在宁伟身上，“我们今天只是为了看看宁伟，了解一下情况，他是我们的朋友！”

“二位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全力救治，但此次，我有些为难！因为我确实无能为力。”说着，王晋中摇了摇头。

“出事的一共有十人，宁伟也在内。几天前他们的癌症病情已经稳定，眼看就要治愈，突然就病情加重，十个人一起加重。宁伟是一周前刚刚检查出癌细胞住院治疗，他的病情原本是最轻的。但经仪器检测，最近几天也突然加重，似乎已无力回天，生命的终点，只怕就在最近。”

“庸医！宁伟根本就不是癌症！你这样的庸医我见得多了！”林柷自打进入王晋中的办公室，甚至自打进入医院，就一直有些焦虑、紧张。此时听说有医生质疑科技，更是直接表现为愤怒。

林柷声音有些变异：“宁伟胸腔内的器官是智能器官，被庸医诊断为癌症很正常，但那绝对不是癌症！”

王晋中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些器官？我问及宁伟，他好像一直以为自己并未做过什么手术。我便未向他挑明他是个半机器人！”

“因为宁伟身体的器官是我亲手帮助装上的。我依靠的，不是医术，是科技！”

“啪！”只见王晋中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胡闹！”

昱先冷不丁，被吓得一哆嗦。

王晋中厉声道：“生老病死是规则，是高层次的规则，地球灵魂遵守便是，不要试图改变普通人的自我轨迹！”

“医生，嘿嘿你是医生，谁都可以说出这些话，你不可以！救死扶伤是你的使命！数个世纪以前，感冒致死率比现在高出多少倍，是什么让感冒致死率下降，是科技带来的医学进步，这在你眼中，也算是改变普通人的自我轨迹吗？”

这是第一次，昱先觉得林柷彻底怒了。

王晋中似乎气馁了：“你们实验室有用不完的经费，你们可以奢侈地在人身上做实验，宁伟身上的器官，加起来几千万，我们医院做不到。我们医院不针对特定的某一人，我们针对所有患有同类疾病的所有人。我们医院不搞特殊！”

林柷依旧嘿嘿笑着。“每当我在街角路边遇见乞讨的人，只要我带着零钱，我都会给他们。那时，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你们先拿着钱，希望你们能等得久一些，等到我消灭贫困的那一天。王大夫，你知道你这样的医生是怎么做的吗？你是看到了乞讨的人，而后呆呆站在他们身边，心中发下宏愿：我一定要消灭贫困！而后转身离开，可是，你没有掏出一分钱！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搞特殊！”

“地球人，是人，是初次拥有灵魂的人，这是应遵守的最基本规则。人不是神！”

林柷淡淡说：“我只希望每一个人可以活得更久一些，活到科技让人成神的那一天。”

“科技不能让每个人成神！不能！而且，我也想让每个人都活得更久一些，这十个人里，除了宁伟，别的九个人都曾是重症患者，已经治疗超过数月，他们眼看就要治愈，是我曾经把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只是，目前出现了意外的变故，我已无能为力！”

“宁伟不归你管，我有能力运用科技的力量将他体内的癌细胞清除。你对科技还知道的太少，还有，不要试图闯进和评价自己不熟悉的科技领域！”说完，林柷便摔门而出。

林柷离开之后，王晋中不住摇头，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沮丧，“唉科技，科技已经让医学伦理和医学道德无所适从！”

站在一旁的昱先没有在林柷怒气冲冲的时候去劝说，因为他亲眼见到被撞得一塌糊涂的宁伟在一夜之间完全复原，在科技和医术面前，如今，他更倾向站在科技这一边。

可是，他也理解医务工作者的艰辛，医务工作者承担着比普通人更多的压力。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跟林柷一起摔门而出。

他安慰了王晋中几句，就像安慰当初的一个知心朋友，一个差点成为自己女朋友的实习护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