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八十五 地下城（2/2）

因为永恒法庭的审判方法在于读取被审判人的本心和所有一切的法律，不过比起后者，前者的权重更大。读取本心的意思是说，好坏的认知，全来自于被审判人的内心。比如说一个杀了八百人的阿兹特克人祭祀，但看这一点他是没有罪的，不仅没有罪过，而且还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因为在阿兹特克人的认知之中，将祭品送上祭坛，那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不仅不是罪过，而且还是功劳。从这个层面看，祭祀是没有罪过的。

老鹰正是如此。

老鹰从小就过着集体主义生活，物资匮乏的时期，大家都同吃同住同劳动。也不是说在物资匮乏的集体主义生活中就容易出道德圣人，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老鹰还小，还不懂的什么叫做多吃多占。在他快要懂事的时候，阿兹特克帝国又覆灭了，他又变成了寻宝的奴隶。这个生活是非常艰苦的，西班牙征服者会给每个寻宝人划定一个区域，让他们把这个区域挖地三尺地找，一个人在野外能起什么邪念？当宝藏不找了之后，老鹰又当上了建筑工——从这里开始，李欢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也是栀子说过的那段历史。

当数万阿兹特克奴隶被赶来修建西班牙人的城邦的时候，他们其中有一个曾经的大祭司，秘密计划了一个庞大的祭祀项目，那就是在地面上修建城邦的同时，又在地下同步修建一个巨大的祭坛。等到这座城市的人多口到达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一次性将所有人献祭出去。这个计划看起来非常邪恶，不对，不是看起来，它本身就十分邪恶，大祭司计划等到这个城邦达到两万人之后，来一个一次性的整体献祭，以献给再也回不来的阿兹特克帝国，并且召唤一批“不灭战士”，在雨林里守护，等待帝国的崛起。

虽然这个计划邪恶，虽然老鹰白天在外面修房子，晚上在地下修祭坛，虽然他参与了这个恐怖的，也许是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献祭计划，但他也是听命行事，无关善恶。

接着，他就认识了栀子。

认识了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老鹰更是有了自己向往的生活，心里更没什么恶念了。一直到了屠城的那一天，老鹰虽然是发动人之一，但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最后他还主动救援了栀子，所以他就被划定成了道德无瑕之人。

这点李欢明白了，原来在永恒法庭里也不是这么难混，主要是老鹰的经历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人。

而在老鹰的记忆里，李欢也找到了足够多的线索，这是让李欢最惊喜的，线索之多，足可以说的上是一箭多雕——很多，巨多的雕，而且都是李欢继续的情报和消息。首先，就是李欢一直在寻找的，关于雨林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报。

在阿兹特克帝国被灭亡之后，阿兹特克某个大祭司建立了用整个城邦来祭祀的祭坛，在瞬间屠杀了两万条人命，切下了他们的脑袋，这些脑袋最终被用到了雨林之中，建立了一个召唤不灭战士的机关。那位大祭司虽然心痛阿兹特克帝国被灭亡，但他心里也明白一件事情，要想重建帝国的辉煌，这件事情是不太可能了，唯一可能的事情就是守护帝国最后的荣光——也就是那座阿兹特克人移民到这里的时候，建立的第一座伟大的，永恒的，代表至高无上羽蛇神的白色幻城金字塔。阿兹特克帝国要想复兴机会是微乎其微的，虽然还有皇室血脉流落在外，但就算找到皇室血脉，以阿兹特克人以往做事的风格，恐怕没有什么振臂一挥千万人向往之类的事情发生。

所以，能不能复国暂时两说，但祖先的遗产，最重要的就是白色幻城之下的那些东西要守住。如果说阿兹特克帝国还有一点复国的希望，那么必定需要地下那些东西帮忙。所以大祭司取了两万人头，在雨林里修建了三座人骨金字塔，每座金字塔用七千人头骨建造，禁锢了七千亡魂——在李欢的概念中，这些亡魂应该属于进化不完全的灵魂态生命，这还好一点，也就是说说，普通的修炼者凭精神力就能阻挡，如果是进化完成的灵魂态生命，那就他妈的完犊子了。

两万灵魂态生命，而且还是被屠杀的，愤怒的灵魂，无论附身到什么东西上，都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杀手，而且这个杀手还防不胜防。

大祭司将这三座人骨金字塔建造好之后下了诅咒，只要白色幻城陷落，那么人骨金字塔就会现世，伴随无数的“灾厄

”，屠杀每一个活着的生命。简单点来说，只要白色幻城陷落，那么这两万半灵魂态生命就会被释放出来，成为见人就杀的可怕存在。

李欢看完这些记忆，心里顿时有底了，虽然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起码知道源头在哪里了。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些事儿不是自己惹出来的，而是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下了定论了。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现世的，自己的出现，不过是加速了它们出现的进程而已。

但李欢同时也有一个疑问：“老鹰，我看完了你的记忆，很感谢你，我知道了我想要的情报。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那个祭祀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转变这么多半灵魂态生命？你知道，我懂灵魂法术，但有问题，灵魂要转变成灵魂态生命，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看，一个普通的灵魂，如果用灵气和精神力对付，就犹如炮灰一样，可转变成灵魂态生命就不一样了，这个偏差也太大了点。更何况，这些人生前也不是什么强大的战士，也不可能有这么强韧的灵魂，让他们生存这么就转变成灵魂态生命……这些是你听说的，还是事实呢？”

说完，李欢为了让老鹰知道什么是灵魂态生命，还专门做了解释，以免两人沟通之间有问题。

老鹰听完了李欢的话之后，认真的想了想，忽然转进他的小屋里，很快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他半实体的手掌上，托着一小块红色的石头：“你看这个东西，这也许就是你要的答案了。”

李欢闻言认真看去，在老鹰手上托着的这一块小石头，颜色猩红到漆黑，表面有着卵石一样的光泽，大约有指甲盖大小，而且能明显地感觉到上面似乎有着晦涩的灵气波动，但如果不用精神力去感应的话，看起来就好像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从光泽上来说，说它是宝石吧，绝对不是，但说它是普通石块吧，颜色又不像。

“这是什么石头？”李欢好奇。

“这不是石头，这是血珀。”老鹰解释道：“每个阿兹特克人生下来的时候就会被配发一个血珀。血珀不是什么石头，而是在祭坛底下自行结成的。我以前好奇问过老人，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自然结成的，他们说是用黑曜石。”

“黑曜石是黑色的啊？”李欢把那一块小石头举起来看，似乎有点透明。

“不，将黑曜石放在祭坛的周围，每当有活人祭祀的时候，血液就会浸泡这些黑曜石，加上祭司的咒语和巫术，大概半年就能结成一批。阿兹特克人在作战的时候如果力竭，或者是濒临死亡，就吞下这个石头，能断时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过这个时间一过，灵魂就会进入羽蛇神的国度了。”老鹰说道：“我看到他们砍下的每一个头颅，在嘴里都塞了一块这个东西。”

李欢拿着石头的手一抖。

这他妈……原来就是血食喂养出来的东西！阿兹特克人酷爱祭祀，每天不杀几百人都不能睡觉。这些东西每天浸泡在几百人的血液里，还被加成了神秘的法术，看起来是一个类似兴奋剂一样的玩意，但实际上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呀。

李欢小心地用精神力在里面探索一番，虽然和李欢的精神力比起来，这石头上的能量简直微不足道，不过这些石头似乎有着古怪的属性，可以让集中在它上面的精神力变得不稳定，李欢只是盯着它看了一会，便产生了一丝精神恍惚的感觉，虽然不严重，却已经足以影响到精神力的使用了。

没错了，肯定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影响，所以才诞生了大量的半灵魂态生命，有了这个消息，相信陈经理那边能制定出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另外还有一个疑点，李欢问道：“我还看到你的记忆里有灾厄，如果说不灭战士是半灵魂态生命，那么灾厄又是什么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秘密是少数长老才能掌握的，对我而言，我就只知道这么多，希望能帮得上你。”老鹰说道。

“能帮得上，太能了，我现在缺的就是这个资料。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错，所以造成了雨林里大面积的恐慌，现在想来我肯定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是两万西班牙人命造成的。看来我太高估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让我自己心里放下了。以后的事情也好说很多。老鹰，真是谢谢你，你的情报太及时了。”李欢说道。

“那就好。”虽然老鹰不知道李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能帮得上李欢他也觉得很高兴。

“你别光问雨林的事，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就算你把雨林里的事情全弄清楚了，但是我们出不去，你把情报带不出去。一切也都是空谈。”小飞在精神力频道里说道：“现在你的问题是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把我们从这里弄出去。”

“你别着急，刚刚我读取老鹰的记忆已经知道了，大概了我们这个地方还真不是自然现象造成的。这是用两万人命加上阿兹特克古老的祭祀造成的后遗症。阿兹特克的正门巫术实在太厉害了，但它有致命的缺点。会被困在‘牢笼’里面。牢笼是我在老鹰的记忆里看到的东西，但我估计所谓的牢笼就是指被卡在时间节点里永远也不能脱身。也就是说实际上那位大祭司在完成了这项祭祀之后，他自己也被困在这个时间节点里。”李欢说道：“只要我们找到那位大祭司，一切的一切就可以解决了，不管是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还是雨林里的事情，只要有了老鹰的这份记忆，我们都能很好的解决。”

“还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呀！”小飞说道。

“我倒是想，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从这个房子离开。那些外面的灰色雾气，不是一直把我们拦在这里吗？我们得想办法首先解决那些雾气的存在。”李欢说道，然后转身问老鹰和栀子：“我从老鹰的记忆里面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而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尽可能快地从这个地方离开。我大概也知道怎么从这个地方离开了，不过我们先要找到当年的那位大祭司才行。他应该也被卡住了，而且就在这个时间节点，我在老鹰的记忆里还找到一个地下城，他肯定就在那地下城里。”

“对，我知道那座地下城，他和这里距离的不远，我可以带你们过去。”老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