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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周信闻言说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就是那条鱼。”

楚玹忽然笑了，他倒是没想到周信会直接说出来，“坐。”

周信选了楚玹对面的位置坐下，连翘已经端了茶水过来，不过他只端了一杯，楚玹晚上很少喝茶，周信道谢后接了过来。

连翘见此退到了一边，楚玹看向周信，周信说道，“侯爷所图并不在这一城一洲之内。”

楚玹没有说话，而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周信，周信吸了口气，哪怕下定决心此时依旧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他端起茶杯强自镇定下来，说道，“侯爷所图是这掌下江山。”

连翘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周信一眼，想到楚玹当初说的话，直接厉声说道，“周信，你胡言乱语想害侯爷吗？”

周信却没有搭理连翘，而是眼神坚定地看着楚玹，“郑博不配为君，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三年之内雍朝必乱，苦的是百姓，如果只是内乱倒也还好，可若是蛮族入侵呢？以雍朝百姓为牲口，以羊奴甚至以两腿羊呢？”

楚玹微微垂眸，说道，“我能做的不过是保太原的百姓而已。”

周信却不信，如果楚玹真没有心思，就不会弄这一场考试，更不会在这里听他的“胡言乱语”，不过有些话确实他能说，楚玹不能说，上位者的谨慎是对的，若是楚玹真的就这般表明了心思，周信才需要好好考虑下是不是投靠，而且楚玹不信任他，这是理所当然的。

“太原的百姓是人，雍朝的百姓也是人。”周信看着楚玹，一脸真诚说道，“侯爷不能只怜惜太原的百姓，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楚玹说道，“不如周先生帮子安分析下如今的局势，您从哪里看出，我有这般能耐？子安倒是觉得周先生太过高看了。”

周信知道这话中也有考察自己的意思，他在来之前早就做好准备了，更何况他还仔细分析过如今的局势才选中了楚玹，甚至在察觉到楚玹缺人手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的投靠楚玹，“如今安城之中，内阁、永阳长公主和三位藩王共掌政事，想来是先帝临死之前特意安排的制衡，为的是保这皇位的稳固，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内阁、长公主和藩王的权势。”

哪怕永阳长公主是楚玹的祖母，周信说的也毫不留情，“郑博虽然坐在皇位上，还不如说是三方的傀儡，只要这三方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第一个死的就是郑博。”

这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若不是为了投诚，周信是绝对不会说的这样直接的，他在赌，而且是用身家性命在赌。

周信放下茶杯，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反而就不怕了，“而这三方中弱势的是永阳长公主。”

这话一出，楚玹挑了挑眉，倒是觉得有几分惊讶。

周信接着说道，“永阳长公主能依靠的是长公主的身份，还有昌平侯和侯爷你。”

楚玹没有否认，周信的这些都是他自己根据知道的情况分析出来的，有些他也拿不住，“最重要的一点，只有坐在皇位上的人是郑博，那么永阳长公主才能垂帘听政，以在下的薄见，永阳长公主是被先帝利用到了极致。”

“永阳长公主想要有权势，就必须保证皇位上的人是先帝的子嗣。”周信的声音冷静，有一种豁出去的清明，“而永阳长公主能依靠的，是侯爷和昌平侯。”

周信站起身走了一圈，只觉得脑中的想法越发的清晰，“而侯爷和昌平侯都姓氏楚，这是侯爷最大的优势，昌平侯最多会两不相帮，甚至在侯爷弱势的时候，暗助一把，但是侯爷真的败了，让昌平侯看不到希望了，怕是……最后一击反而来自昌平侯，因为不单单是侯爷姓楚。”楚家是一个大家族，昌平侯是楚家的族长，正是因为这样，昌平侯绝对会留一手，在看不到胜算的时候，昌平侯是绝对不会公开支持楚玹的。

楚玹没有动怒，面色平静地看着周信，周信端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一口饮尽，接着说道，“所以哪怕您真的做了什么，永阳长公主发现了也不会拆穿，反而会帮着您掩盖。”

这些楚玹都知道，周信说道，“不过同样的，一些安城的情况，您和昌平侯也需要依靠永阳长公主。”

“三位藩王呢？”楚玹倒是没有说信或者不信，“你觉得如何？”

周信说道，“三位藩王之间也是互相牵制，若非如此，怕是郑博早已坐不稳皇位了。”

楚玹要听的并不是这些，所以没有开口。

连翘去端了新的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