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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宫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却也是一个吞人的怪兽，多少人在这里丧了命甚至尸骨无存？又有多少人死在宫中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名利场修罗殿。

楚玹跟在长公主的身边，直接去见了明德帝，这是他第二次见明德帝了，明德帝身边跟着一个六七岁穿着皇子服的男孩，那男孩长得粉雕玉琢，特别是那双眼不似一般孩子那样跳脱，反而多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静。

等长公主和楚玹行礼后，明德帝让他们坐下后，就笑着说道，“皇姐也许久没见博儿了，博儿刚才还说想皇姐了。”

楚玹静静坐在长公主身边，就见明德帝的亲子郑博笑着说道，“姑母好久没有进宫了。”

长公主看见郑博，脸上的神色也慈爱了许多，说道，“家中最近有些事，子安身体又不好，对了还要请陛下招太医来帮子安把个脉，他昨日身体又有些不适。”

明德帝看着楚玹有些苍白的脸色，说道，“姐姐怎么不早说，喜贵快去请太医来。”

“是。”明德帝身后的一个容貌清秀的太监恭声应下。

长公主说道，“谢谢陛下了。”

明德帝叹了口气说道，“皇姐与我生疏了。”

长公主闻言笑道，“陛下，不是生疏了，而是身份不同了。”若非如此，光凭着小时候的情分，两人也不会至今亲密。

郑博看向楚玹，神色担忧问道，“表侄如今可好些了？要不要到我宫中休息会。”

楚玹恭声说道，“谢四皇子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身体不争气让祖母担心了。”

明德帝也看向了楚玹，皱眉问道，“我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气色还不错，短短几日怎么就憔悴至此了？可是水土不服或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和舅祖父说，舅祖父给你做主。”

楚玹抿了下唇，眼神中露出感动，起身行礼道，“回陛下的话，只是有些不适应安城的气候。”

长公主却说道，“说到这个，陛下要给子安做主才是。”

“祖母……”楚玹看向长公主喃喃道。

郑博问道，“谁欺负表侄了吗？”

长公主眼睛一红，又气又怒说道，“户部侍郎赵家的。”

楚玹看着长公主说变脸就变脸的模样，心中感叹果然从宫中出去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明德帝有些惊讶说道，“皇姐别气，与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楚玹低下头，声音有些低哑说道，“是子安给祖母闯祸了。”

长公主说道，“不是你的错，户部侍郎不过欺负如今侯府人才凋零罢了，都是我的错，只给侯爷生了一个儿子还自幼体弱多病，至今一事无成，如何不被人小瞧了？”

明德帝闻言，面色一肃说道，“皇姐，怎么回事你尽管说，朕一定给你做主。”

长公主这才开口道，“子安好不容易身体好些，昨日带着娢儿去锦湖游船，户部侍郎家的孩子竟喝醉酒带着两人硬闯子安他们的花船，子安都说了有女眷，他们还不听……若不是侯爷不放心安排了侍卫，我可怜的孙子孙女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怕是看着长公主的样子，都会以为是楚玹和楚娢吃了大亏，而明德帝不知道吗？知道的，但是亲疏有别，更重要的是户部侍郎竟然让儿子和谦王之子郑崇交好，长公主此举不仅能帮着自己孙子解除后顾之忧，让他以后出门应酬再无人敢小瞧，也给了明德帝收拾这吃里扒外东西一个借口。

户部可是皇帝的钱袋子，如果钱袋子都被人惦记上，皇帝能开心就出问题了。

“气的子安都吐血了。”长公主说道，“子安自幼没有在我身边长大，我对他亏欠良多，偏偏才回来没多久，就被人欺负。”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也是我这个做祖母的没用，护不住他。”

明德帝看着自己长姐，也有些心酸，当年长姐一力护着他，在宫中也吃了不少亏，后来更是为了他嫁到了楚家，当初为了皇权，他一直压着楚家，使得楚家不过空有爵位没有任何实权，这才使得那些人看低了皇姐，“皇姐放心。”

楚玹抿了下唇，眼神带着犹豫，“可是……可是祖母，我已经让侍卫把那些人扔到湖里了，我当时气急了……”

明德帝被逗笑了说道，“子安，那些人得罪你们，别说扔湖里，你就是直接把人打死，舅祖父都给你撑腰。”

“啊？”楚玹愣了愣。

长公主也因为楚玹的表现，看起来心情好了一些说道，“傻孩子啊。”

锦湖上的事情，明德帝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楚玹会亲口说出来，一时间看向楚玹的神色更加慈爱了，“要知道，你身上也有皇室的血脉，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嚣张跋扈些也无碍。”

“哪有陛下这样教坏孩子的。”长公主嗔道。

郑博此时开口道，“子安不用担心，那些人咎由自取。”明明才七八岁的模样，偏偏故作正经的，倒是显得越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