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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邱嬷嬷的话一出，楚康脸色变了变看了过去，他哪怕再糊涂却也知道邱嬷嬷在母亲长公主身边的位置，有些话不是长公主吩咐的邱嬷嬷如何敢说，“孽子是不是你在祖母面前挑拨？”

楚玹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丝毫不漏，谁说他爹不通世事的，这不就挺会选着软柿子捏的吗？

楚康见儿子不开口，只当他心虚更是趾高气昂地训斥了起来，邱嬷嬷毕竟是下人，刚才的提醒已经逾越了，哪怕稍微懂点事的人都该知道此时要怎么做，哪怕心中不满以后也是有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看着楚康的模样，邱嬷嬷心中叹了口气，若非长公主和侯爷就只有一子，也不会宠成现在这般摸样。又看向跪在地上没有吭声的楚玹，多亏了世孙更像侯爷和长公主，也怪不得侯爷和长公主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世孙身上，而世子……心中叹了口气，邱嬷嬷决定晚一会让人给长公主送封信，请个大夫过府给世孙看看也是好的。

“你妹妹呢？是不是在外面养野了……”楚康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对上了楚玹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可是再看过去，依旧是精致有些苍白的脸。

楚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同母妹妹了，母亲死前拉着他的手叮嘱他要照顾好的妹妹，“祖母思念妹妹，特意留了妹妹在身边尽孝，父亲去给祖母请安时，自然能见到。”

邱嬷嬷皱着眉头看向了楚康，在楚康娶妻后，长公主和侯爷就一直住在公主府，侯府留给了楚康一家，其实侯府和公主府离得并不远，在世子妃还活着的时候，世子和世子妃每日都会去给长公主请安，可是后来世子妃没了，楚康开始是隔三差五去一趟，渐渐地除非必须去的节日或者有事相求的时候，楚康再也没有主动踏过公主府的大门。

而楚玹就比楚康会做人多了，哪怕不在安城，信件来往却从来没有断过，除此之外还有妹妹楚娢亲手绣的荷包、香囊、抹额这些小玩意，虽然都不值钱，可是身为皇帝唯一的姐姐，长公主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反而就稀罕这些，所以哪怕七八年没有见过，长公主和这对孙子、孙女的关系丝毫不见生疏。

楚康怒斥道，“你这是拿你祖母来压我？是不是觉得有你祖母撑腰，我就不该教训你？”

“儿子不敢。”楚玹微微垂眸。

“拿家法来。”楚康看着楚玹的样子，想到这段时间柳氏的话，自己这个儿子得侯爷和长公主的喜欢，这次被接回来安城，若是自己不能压住他，怕是以后府里这些人就要有二心了，最重要的是他从出生开始被封为世子，如今已到而立之年依旧只是个世子，雍朝有越过儿子直接把爵位让孙子继承的例子，所以在楚康看来，楚玹不仅不是自己的嫡长子，还是一个和自己争夺爵位的敌人，在楚玹回来的第一天，他必须让楚玹知道这个侯府是谁在当家做主。

邱嬷嬷面色大变，她和长公主都猜到楚康会为难楚玹一二，没想到竟然直接请家法，“世子，世孙身子骨弱，绝……”

身子骨弱？那正好，楚康倒是没有杀了儿子的心思，他只是想把楚玹打怕了，最好能让楚玹病上一段时间，让侯府人都知道这里的主人只有他一个人，“嬷嬷，我教训儿子难道你也要管？”

这话说的邱嬷嬷赶紧跪下，她再有体面也只是个下人，哪怕楚康做的事情再混账也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老奴不敢。”她本想找人去公主府送个信，可是扫了一眼屋中的人，心中一凉，这屋中都是楚康身边得用的，还有几个眼生的怕是柳氏身边的人。

楚玹看着下人搬来长椅和板子，眼神闪了闪看来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楚康是铁了心要打他一顿，楚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惨白就连唇都没了血色，“父亲，您……罢了，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说完就起身想要自己趴到长椅上，却见他身子晃了晃，血从嘴角流下，若不是身边书童见不好赶紧扶着，楚玹就要摔倒在地了。

一直闷不做声的书童忽然叫道，“杀人了！世子杀人了……”

书童不过十来岁，还没有变音，声音正是尖锐，屋中虽然都是楚康的人，可是架不住楚康想要立威，厅堂的门大敞着，外面还有别的下人在，其中也有公主安排来的管事。

“世子，世孙可是您的嫡子……虎毒还不食子……”哭声和尖锐的叫声都传到院子外面了，“就因为世孙给陛下和长公主请安晚了一日，您就要打死世孙……世孙……世孙你好冤啊……”

“晕倒”的楚玹不着痕迹动了动堵住了耳朵，这大嗓门可是无差别伤害的，特别是他离得最近。

邱嬷嬷也反应过来，她是真的慌了眼睛都红了，跪着扑了过来，“世孙，世孙……”手颤抖着去探了探楚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松了口气，“别吵了。”这话虽然是实话，可是传出去太过难听，楚康最后一点脸面也要被扒光，“世子、世子你糊涂啊。”

楚康也愣住了，他看着晕倒吐血的儿子，下意识退了几步，“我没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