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仙门（1/2）

无极门祭台

无极门的入门仪式都挑在破晓之前，太阳刚升起之时，正是阴气四散，阳气聚合，阴阳调和，万象更新之时。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缪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云中君图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

祭台之上，宋瑜束起长发，随风而舞，发带如玉，一席白衣，随风扬抑，不动如山，轻歌缓颂，恍如天人。

祭台之下皆被此情景入了痴，一时太阳竟挂上了高空而无人知晓，天地洗浴在阳光之下，胸中竟是泛起一腔热流，蔓延至全身。

接下来的师长们说了些什么绛凡无心关注，倒也没想什么其他奇怪的事。一首《九歌》仿佛洗净了天地秽气，山川皆明，四海皆阔，如此美景在眼前，谁还会管祭台之上的琐事。

“小凡，小凡。”

“你怎么还发呆，到你上去了。”

“上去干嘛？”

柳青萝真是快被绛凡气死了，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能出神，昨天之事，有些师长已经对她有几分一件，怎会还如此不注意。

“哦。”

绛凡木然的跨上祭台，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转身时貌似还有不少人一脸的幸灾乐祸，难道都等着她出丑不成。

“站到祭台的上的石台之上，双手做捧状，不可乱动。”

宋瑜的声音及时传来，绛凡莫名有点在意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偷偷瞄了一眼边上的师长，皆神色如常，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安静的站到石台上，满目望去不少人摆出了失望的神色，绛凡也是奇怪，这看人出丑这么怪异的嗜传染度能这么高吗？

掌门温和的挥着拂尘，绛凡在心底一遍遍对自己重复，告诉自己这个老人对子无害，不用害怕之类的话，清尊仿佛知道她的心事，极快的速度挥下拂尘，绛凡披散的长发变成高挽的发髻，以素色发带紧束，身上蓝色长裙化成一身素净的白色，没有宋瑜那身繁杂的缎带修饰，简单而清爽，就是干净的碍眼了点，做捧状的手上幻出一把样式简单的剑，没有雕花，没有玉石，连剑穗都没有。

待众修士皆整装完毕，清尊掌门叫了散场，并嘱咐了下午至仙宁阁修习心法口诀，无极山上修仙的日子便正式尘埃落定。

“……”

三日后

“有功者，人臣之所务也;有罪者，人臣之所辟也。或有功而见疑，或有罪而益信……楚绛凡。”

在无极山上度过三日，绛凡完美的错开了睡觉与修习的时间线，比如在修习训法的时候不知不觉入睡，再被教习的庚辞师兄叫醒，再然后就是让人一晚上都不用的睡觉的罚抄，一天比一天多，这个师兄却一点觉悟都没有，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被人无故‘非礼’记仇了吗，再这么循环下去，绛凡觉得自己应该要死在无极山了，还是困死的。

每次醒来还免不了一场十分怪异的互动，庚辞从来不会管绛凡奇异的身体反应，只当她是觉着不好意思而泛红的身子，却也不理解她如此要面子竟还是屡教不改，看来是罚得轻了。

旁人一片哄笑，这已经成了每天必看项目，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

“小凡，小凡，醒醒，师兄在叫你。”

绛凡其实已经醒了，十几天里完全强迫自己信任与人相处，她的心里障碍得以缓和一些，待完全清醒之后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

“是。”

“这是第几次了。”

庚辞师兄说话平板冰冷，叫人不好冒犯，只得乖乖听话。

无极门里师长负责帮助修炼精进，基础的修习由师兄师姐们传道，庚辞师兄是个绝对可怕的存在，偏偏还分到她这里。

“三次……”

“我一共上了几节训法了？”

“三节……”

“你可有听进去一个字？”

“我听进去了……”

“要我考考你？”

“别别别，我认错，我那是抄多了，您考哪背的出啊”

庚辞师兄从不打人，他有个爱好——罚抄。一本《淮南子》两遍，多范一次多一倍不许错字，少一边错一字，就站在无极山顶不许穿外衣，迎风顶缸一个时辰，由掌罚师兄监管，还好，绛凡至今还没体验过。

“要是今天再抄，是几遍了？”

“十六遍？”

“还想抄？”

“可以不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