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A 史文龙矛盾悟人道（下）（1/1）

见莫略卡领着这么一个只是脑壳顶儿上长毛的、有头无尾的、猴脸猴腮的怪物，娜娜姗吓得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莫略卡忙笑着上去解释，娜娜姗摆摆手，沮丧地说道：“电视上早已报道过了，还附有这些猿人的照片，猿人的举手投足、喜怒哀乐一览无余。我以为是军方这伙人为了军费预算、航天局那伙人为了航天预算杜撰的骇人听闻的故事，没想到真是成了现实。我的天哪，科幻小说中的人物、故事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莫略卡神秘地笑道：“让你惊奇的事儿还在后头呢。我们好好把这个猿人养着，这可是万里之外的智慧生命，比起我们这儿最高等的动物猩猩不知聪明了几千几万倍，离我们虎人只差一步之遥了。”

娜娜姗怒吼道：“既然是这么高等，为何不像对待我们的亲人、同胞那样？而是把他们杀了、吃了，或是掠来当宠物？”莫略卡也嗔怒道：“亏你是动物学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人人皆知的道理都不懂。若是我们不及他们聪明，或是科技没有他们那么发达，我们可能早就成了他们的下饭菜了。当初，他们仗着我们的同胞赤手空拳，还不是把我们好多同胞给吃了？现在莲心球上大家都对这些猿人恨之入骨，你就不要出风头了。像对待宠物、濒危动物那样，善待他们就行了。这也为你这个动物学家提供了研究外星生命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约。别只专注于莲心球上的生命，就像是一只坐井观天的老蛙，或是只会在鸡窝边转来转去的老母鸡。”说罢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出去了。听莫略卡如此说，娜娜姗便仔细打量起这个猿人来。见史翼茫然若失，丧魂落魄，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娜娜姗怜悯之心顿生，幺啊儿呀，心那肝呀乱叫了起来。

接着，娜娜姗把自家豢养的那只狗唤了出来。这只狗身材高大，体魄健壮，全身金黄，性格温柔，腰部穿着薄如蝉翼的红色的丝织物。那狗见到史翼，既不狂吠，也不猛扑，像是见到老朋友似的。史翼猜测，这个女虎人很可能也让自己像小狗那样趴着，摇头摆尾讨主人欢心，或是比试一下，是自己更能讨主人欢心，还是小狗？若是这样屈辱地活着，倒不如先把这个女虎人杀死，为自己、为被掠来的地球同胞、为地球人报仇雪恨。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向屋内四处乱瞅，看看能找到什么样的杀人工具。这娜娜姗也挺逗的，自己站在狗身边，然后蹲下身来，四肢朝地，头与狗头、身与狗身并列。狗向前行走，她就向前行走，狗汪汪直叫，她就学着狗汪汪直叫，狗甩动尾巴，她就扭动屁股。史翼觉得有趣，抿嘴而笑，却见娜娜姗扬起脸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这不是示意自己也趴下去吗？史翼内心矛盾着，若是她先让自己趴下，我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揍她，不管地球人整得过虎人还是整不过。如今她却先趴下学那宠物狗，莫非是既想考验地球人的智力，又不让地球人感受到屈辱？想到这里，史翼心里有了一丝温暖，看着娜娜姗那期待的眼神，也就自然而然地趴下去了。两人一狗满屋爬行。两人先后看看狗又看看对方，都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娜娜姗又从厨房里拿出了饼干、面包类似的食物。史翼许久没吃东西了，早已是饥饿难耐，忙夺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娜娜姗又拿来水，史翼又夺了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娜娜姗又拿来一根长长的白丝线，又把一个凳子拿过来，自己踩上去，然后把丝线搭在墙壁上伸出来的一个铁桩上，又从茶几上拿来一个苹果，将苹果的叶柄系在丝线的一端，而丝线的另一端却系在凳子上。娜娜姗仰头去啃那苹果，离得太远，然后伸手去取，还是离得远了些，接着，跳跃了起来，却差丁点儿距离。娜娜姗只得踩上凳子，然后将白丝线的一端轻轻一放，那苹果就到手了。然后让其还原，看着史翼嘻嘻地笑。史翼寻找杀人工具的时候，早已瞅见了阳台上放着一个梯子，忙转身把梯子搬来，搭在那苹果的下方，然后爬上去，不用吹灰之力苹果就到手了。史翼也不下来，就站在梯子上大啃了起来。娜娜姗满脸微笑，等史翼下来之后，轻轻地拍了拍史翼的头，笑道：“真乖，真聪明，比猿猴不知强了多少倍，那小狗小猫没得比了。虎人也强不到哪儿去。”继而，脸由喜转怒，骂道：“虎人真不是东西。绿岛人与我们一样高等，一样尊贵，而我们却不懂得尊重。迟早有一天，我们这些人也被绿岛人弄了去，不是杀死，就是当宠物。”史翼听不懂虎语，猜测那笑是对自己满意，那怒却不知是为何了。

又见史翼浑身脏兮兮的，身上发出异味儿，娜娜姗又叫史翼去洗澡。喊了半天，史翼哪里听得懂。娜娜姗便打开热水器，听到水声，看见热气，史翼明白了是要他去洗澡，随后便走进了盥洗室。史翼一边洗澡，一边暗自思忖，这女虎人给我找什么样的换洗衣服呢？是那宠物狗穿的衣服，还是像虎人穿的还是地球人穿的衣服？若是穿上狗衣，羞死先人了，自己该怎么办呢？史翼又环顾四周，再次寻找杀人工具，却没找着。娜娜姗暗自思忖，这猿人确实比起自然界的其他动物来，不知要聪明多少倍，听见水响，就知道了是要他洗澡。平日自己养的这些猫儿狗儿，不知要教化多少遍，才明白我们想要它们做什么，不想它们做什么。自己平日养的那些宠物，全身长着厚厚的皮毛，又是四脚朝地，又有尾巴把屁股遮着。这个猿人，除了头顶全身无毛，要是这么穿，一定要冻着了。他又习惯于直立行走，若是这样，那生殖系统就会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即使让他趴着走路，因没有尾巴遮着，那生殖系统照样无处藏身。不知这个猿人自己感觉如何，就是我们这些虎人见了，就像养了没有家教的子女，当父母的也就跟着没了脸形。既然是猿人，也是人，也有隐私。别人尊重不尊重猿人，我管不着，但我是个动物保护者，我得尊重这个猿人。娜娜姗便找了一套莫略卡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然后静静走开。史翼打开浴室的门，见门外小凳上放着的服装与地球上的休闲装非常相似，忙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