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借钱（1/2）

项目经理出面拜访，就不是一袋米、礼盒、或是偷偷在里面塞钱的事了，而是几件包装考究、贵重的礼品了。

现在新建三中基础质量事故的事已经彻底地摆开讨论，已经不存在什么暗中操作的情况，而罗诚开完整改方案讨论会后，突然觉得这事情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就复杂。

简单来说，这事因为县上对工程工期要求紧，明年九月份，学生必须入学，而他们的建筑工程交付时间，是明年三月份，而现在已经快九月了，因此工期是这件事的关键。

而从金局长传达的赵副县长意见，也表明了领导的态度，既然全部返工差不多要半个月时间，那就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不返工、进行整改。当然这得有人担保整改后，建筑不会存在质量问题。

复杂来说，那就是可能会出现，谁也不敢签字担保整改没问题的情况，于是这事就只能走返工的程序了，那样项目部的损失就大了。

其实罗诚早就算过了，如果损失不大，他早就返工了，这三栋建筑的基础钢筋，制作出现两厘米偏差的近三十吨的钢筋型号，只是在基础工程中能用，那意味着把这些尺寸不足的钢筋拆下来，只能当做废铁卖，近十多万的损失，是罗诚不愿接受的，何况还有其他名誉、工期等等的无形损失，因此不到最后一刻，罗诚是不愿放弃谋求整改的处理方式。

因此他现在急需赵副县长推荐的杨芃专家的发声，本来今天上午的会议，如果杨专家来参加，那么只要她说没问题，愿意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么一切就结束了，但老人干了一辈子工程，估计也猜到了什么，居然不参加会议，甚至不在自己家里。

于是罗诚就不得不去她家里拜访了，他一直没搞清楚杨专家为何愿意为陈海编写整改方案？既然愿写，那么说上几句话，签上名字，应该没问题吧！

罗诚就根本想不到，杨芃老人愿意做这事，仅仅只是出于同情陈海，再就是看不惯现在浪费、死搬硬套的社会风气。

但这种同情心，再加上一点老人的执拗，却在罗诚的要求前溃散了，甚至罗诚许诺给签字费都不行。

杨芃已经退休，她不会再去冒这样的风险，因此当罗诚将来意表明后，老人沉默了一会，说道：

“罗经理，本来这事很简单，只好你们能让甲方同意整改方案，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我签字，你说可能吗？呵呵！我只是看小陈比较顺眼，当做爱护小辈，帮他一下。但现在的情况，我可就帮不了，你们请回吧！”

“大妈！”

“杨工，这要是费用不合适，还可以再谈啊！”

听到罗诚又再次提到钱，杨芃慢慢地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瞪了一眼两人，似乎在平静情绪，然后慢慢走到门前，打开门轻轻地说道：

“你们走吧！呵呵！到我这个年纪，还需要为钱去冒险吗？”

瘦小的身影在门边凛然不可侵犯，让罗诚和陈海不由站了起来，尴尬地笑着，不得不离开了，临走陈海还不甘心地说：

“大妈，这……”

“别说了，以后来家里玩，大娘还是欢迎你，但是别谈这事，这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包工头所能掺和的事了，走吧！把你们的东西带走，我没力气仍到外面去。”

走出楼道的陈海万分沮丧，本来郭文茵母女不在家，是谈这事的最好机会，但是当罗诚将情况一一讲清后，就连他也觉得这事弄大了，换做自己也不愿冒险签字担保的。

“罗经理，那、那现在怎么办？”

陈海提着几件礼品，跟在浑身笼罩着怒气的罗诚身后，走出莲花小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呢？哼！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他的问话，如同丢进一桶炸药里的火柴，点燃了罗诚被别人拒绝后的怒气，一直以‘一切尽在掌控’的面目出现的罗诚，终于爆发了，站住之后大声地骂了起来，一把夺过陈海手中的东西，跳进车中扬长而去，留下陈海一人站在夜色中，喃喃自语道：

“那、那我借支钱的事呢？”

终究不敢大声叫出来，看着越野车走远，陈海一时间感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依靠之处，自己承诺今晚一定给工人们钱，让他们明天寄回去，难道工人们的第一次要求，自己都不能办到？自己要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