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常山赵家 下（1/2）

呼比斯儿扶了扶头盔，满意地瞅了瞅身上的亮银锁子甲，这一次真是大有收获，不但抓了不少的两脚羊，还意外地得到了一幅锁子甲，虽然不知为何那家只有一个老头在府中，据那个报信之人所言应该是去接什么人去了，这才让他得了个空。不然凭他这百十个人，他可不敢去找彪悍的大晋骑兵。

不过，那个报信人早让他一刀给杀了，这等吃里扒外的狗，他也不会留下，万一哪天给他在背后一口。

如今虽然那位大晋武皇帝已经宾天，上位的那位皇帝却是无能之及，任由后宫干政，外戚专权，眼看着他们这些归附之部落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虽然归附超过十年，但是部落中会种田的人手竟然不超过一手之数，每年所收田粮十之八九要交与官府，留给部落之中活命的只是十分之一，这点东西怎能够吃，加上官府各种名目的盘剥，部落之中不断有人饥饿而死，刚归附时还好一些，如今朝廷中的王爷们互相争权，那里还顾得上他们这些新近归附的胡人，更可恨的是那些管理他们的小吏，上下其手竟是把他们这些胡人当做奴隶般使唤打骂，本来部落中对归附大晋不太愿意，当初还全部凭着老族长的威望，如今老族长也已离世，少族长即位，对于族人如今的地位也感到不平，一些部落为大晋养马还算得上自由一点，而他们这些内迁的胡人却要可怜的多，让这些向往雄鹰飞翔般自由的人屈居一地种田活命，那比杀了他们还残忍。

其实大晋朝的关于胡人内迁的政策极为宽裕，政府本身也有专门管理胡人的机构，归化司，专门有一套制度用于内迁胡人。大汉武帝时开始内迁胡人，一直到大晋，内迁胡人已超过百万。

虽然历朝都有专门官吏官吏胡人，但总的来说，历朝对胡人的政策大多是打压，分化。很少有官员真真为其设身处地着想。

后来，黄巾起义，三国争霸，这些胡人也饱经摧残，不过由于胡人尚武，虽然内迁，好勇斗武之风未减，又结寨自守，损失倒也不大。

到了大晋朝，晋武帝司马又内迁胡人三十万，入住河南，山西，河北等地，与北方鲜卑人毗邻而居，一方面教化胡人，一方面利用匈奴与鲜卑的仇恨替大晋守护北方边疆。

晋武帝死后，这一策略虽然没有改变，但是这些胡人的生活却受到了巨大影响。早已归附的胡人在上百年的与汉人生活中已经融为一体，而这些新进归附内迁的匈奴五部之人却大多是桀骜不驯，生性野蛮之辈，如果不是在草原上活不下去，也不会听命大晋皇朝内迁。

自古以来胡人崇奉的是森林法则，优胜劣汰，强者生存。对于弱者，从来就没有过怜悯。相对的，对于大汉朝鼓吹的仁爱道德之类更是嗤之以鼻。

手中的弯刀弓箭，战马的铁蹄自会让敌人臣服，那些所谓教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初秋的闷热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使人难耐，尽管骑在马上，这些匈奴牧民依然不改彪悍之色，大半的膀子都已裸露，挥舞着兵器，吆喝着本部族的勇士，驱赶着数百名大晋流民前行。

目光冰冷，狙击步枪的枪口随着目标轻微移动，瞄准仪的准星对准了最前方一名正驱马踏向一名女子的胡人骑士。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顿，猛然迸发的杀机带动了时间的流动。枪口中的烈焰被消声器消减到了最低，微弱的声响甚至比不上弹壳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大。

没有理会目标击中与否，第二枪的扳机在一秒钟内扣动。几乎没有间隔的两发子弹在一秒钟内同时击中目标。

狰狞的脸庞变成在这个天空下最后的表情，两颗带着发辫的脑袋如同两颗熟透的西瓜砰然炸裂，红的白的，灰的脑浆四溅，强大的压力挣裂血管，浓红的血液冲天而起，飚飞起四尺多高后哗然落下，随着撞飞的尸体四散溅落。

两具连抽搐的时间都没有多少的无头尸体，依然在喷溅着血液，浓烈的腥味冲人鼻腔，近在咫尺的胡人骑士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同伴就变成了无头尸体。常年的征战尸体见得多了，比这更加血腥的事情这些胡人勇士也见过，所以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举动。

死亡是每个人得最终归宿，胡人要比汉人看得开很多，因为他们每天都在与死亡打交道。见惯了生死神经早已麻木，只是对生的渴望支撑着每个人为自己为自己生命的延续拼杀而已。

其实就是如此简单残酷，都是为自己多一点生存空间，为了各自种族的延续，这个真理无论是何时何地都是准确无疑。

呛啷一声，挥手指向寨门方向，虽然不明白同伴死亡原因，却也知道与寨门那边有关联。血腥激起了胡人嗜杀的原始欲望，一二十骑突出，身子低伏，战马小碎步开始绕着流民后方不断催促，长长地套马杆前段早已换成皮绳，抽在流民的后背就是皮开肉绽，破旧的麻衣根本承受不住皮鞭的强力，瞬间就有十几人被抽的惨叫倒地，随即被战马踏死，临死时的惨叫催逼的流民们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五百五十米，五百米。

一匹战马突兀地嘶鸣起来，前蹄忽然一软，匀速奔驰中的战马猛然间倒下，里侧的胡人骑士没能及时翻起身，被惯性甩出，倒地时脖子一扭，瞬间毙命。

没有多久，又有一匹战马倒下，马上的骑士运气稍好，没有瞬间毙命，但也不好受，一条腿被压在战马身下，一时间根本起不来。一名骑士甩出套绳，套在战马脖子上试图把战马拉起，在他露出身子来的下一刻，脑袋又如前面般炸开，死尸还保持着扔出套绳的样子。

又一名胡人骑士的爆头死亡引起了一点骚动，转眼间消失。

只是随着不断有胡人勇士被莫名其妙的攻击爆头死去，饶是这些把生死看得很淡的人也心头涌起一股恐惧。

十二个了。

成城皱了皱眉，如果没有这些流民挡路，成城会等这些胡人冲到三百米时才会开枪，这样就可以有把握把这百十个胡人全部留在这里。为了这些流民，只能先骚扰骚扰，干掉一些较为靠前的胡人，这样这些流民的活命机会多一些。

没想到这些胡人倒是狡猾得很，把身子藏了起来，这样一来效果就慢了，一旦让胡人接近寨门，凭寨子里的十几号人根本不是这些胡人的对手。

看来还得自己当诱饵。

卸掉消声器，几步走到一处显眼的高地之上，举起枪，瞄准一名胡人骑士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