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有一些朋友（下）（1/2）

江城，当余永走进局长办公室，向老上司提出自己想办理出国移民时，有那么一刹那，局长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由于余永在辞职之前，已经是处级干部，按照国家新的规定，他出国移民是要接受审查的，手续还挺复杂。风声不径而走，这事马上在整个江城市公安局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浪。局长瞪大了眼睛，再三询问，才明白余永是为了女儿，去意已决，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老余啊，你以后要珍重了，去了国外，可没人照料你自己了。”

听到了消息后，余永的几个徒弟、老部下和老同事们都赶来了，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走极端，出国可不是小事，留在国内，再不济还有这么多人可以帮着照料他；到了国外，那可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不过，余永去意已决，从一个办公室到另一个办公室，耐心找人签字。局长本来给人事处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帮忙办理签字跑腿，可是余永拒绝了，他不想再欠人情。

市局签完字，还要上报省厅。局长再次劝告了老部下，但毫无效果，只能让人事处给省厅专门打了电话，然后派车把余永直接送了过去。

一圈办下来，领导们没有不劝的，但是看劝不动，最后都只能摇着头签了字。签完字并没有结束，最后还要上报省委组织部，这个余永就只能等着了。他所到之处，门背后都是一片叹息之声，为了一个大案子，搞得家破人亡，平时再对他有意见的人，此刻也不好说什么了。倒是余永，从一个个不同的表情、眼神和语气上，看出了各色各样的复杂人性。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去意，他已经不想再面对这些引起过去回忆的一切了，那个丫头说得对，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才是他所需要的。

为向亲戚朋友们显示自己坚定的决心，余永没等到省委组织部的批复下来，就把房子和车都卖了。此事一传开，居然引发了背后的议论，有人扯到了“内幕”上，暗示余永是办案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出国是为了避祸。这个八卦一传开，亲戚朋友们的口风就变了，从不理解和反对，变成了积极的支持，弄得余永哭笑不得。

不过，从那个丫头的口风来看，小瞿警花和邮轮乘客神秘失踪一事，没准还真和云梦公司有点牵扯。那条船上当时有一批乘客就是云梦公司的职工家属。比较神奇的是，这些家属全是男性，而且从户口本上来看，全是一个村子的人，这个村子出过一位将军，因在军队经商下海犯了重大错误，被剥夺了军职和军装。失踪人员当中，就包括了这位前老将军。

作为一个老刑警，余永从这里头嗅到一丝幕后有事的味道，云梦公司的背后涉及党政军部门多位退休高干的“太子党”，据说与部队的情报部门也说不清道不明。虽然背后的大老虎已经被打倒，可是残余的势力仍然不是余永可以对抗的。

听说余永已经卖了房子，小文女侠就建议他不要坐着干等省委组织部的批复，直接给他订了机票，让他飞往海南，去现场转一转。身体仍在恢复中的余永，本来是不能坐飞机的，但不愿在一个小丫头面前显软，就强撑着登上了飞机。好在，这几天他找人学了太极，上飞机后，就一路闭目养神，在心中默画拳路。结果，飞机舱里进来一位仁波切，当他从闭目静坐的余永面前走过时，忽然停了下来，折回去，向余永恭行了一礼，搞得整个飞机上的乘客都为之侧目。一位坚持吃素减肥的空姐把余永当成了练功的大师，非要问他的电话号码，哭笑不得的余永只好吓唬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妹子：“我是办案的便衣。”

下了飞机，余永才住进宾馆，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了。原来是飞机上有人拍照发了朋友圈，立即在网上传开了，余永一下子成了一位被仁波切膜拜的大师。市局领导惊恐万状，打电话来问余永，他想出国是不是被圈圈功给迷惑了，他们可是在打给省组织部的审查报告上签了字的，要是余永和圈圈功有点什么瓜葛，那他们可全都得跟着受牵连，而且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稍有人吹风点火，那就要上纲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