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狩猎前奏（1/2）

曲裳哪里知道，就是今日的承诺与交心，他日竟搅乱这盘乱世棋局，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动荡时代，又有多少黎明百姓因为她这个小小女子得以存活。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以那样的方式载入史册……

寂夜，曲裳仰躺在柔软舒适的锦被上久久难以入眠，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白日与古沁的彻谈。

那时公主故意把她拉到一旁，还不许帮人跟着，曲裳这才知晓：原来古沁一直很关注她，早在原主还在时就已经暗中观察。当时她与皇后觉得曲裳品行极好，又见她是个是个有主意的，便默许了她状似无意的亲近，她们只是想看看，这个被嫡子嫡女压一头的小小庶女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未曾想到她竟有如此过人的胆识和才华，自这次受伤之后，算是真真正正地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站在公主这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这些曲裳已经不作他想。此时的她只有依靠公主和皇后才能完成她的抱负和壮志，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且这般过着吧。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只听一道厚重响亮的号角声，大渊五年一次的皇家狩猎算是正式开始了，之前的只是预热阶段。背靠青山绿水，脚踏鲜嫩草芽儿，万物复苏的新春，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这次的狩猎与以往不同，五年前皇子们年幼，所学的骑射功夫还不足以参加狩猎。但今时不同往日，诸位皇子这次都期待许久，早就做好准备，打算在皇帝面前大展身手。

皇家狩猎，不仅仅是为皇家准备的，望族子弟，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子女皆可参与，曲裳自然名列其中。

每到这时，男子们便会换上骑装，牵着自己的爱马到狩猎场上蓄势待发。女子们则会三五成群，与平日里交好的姐妹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哪家铺子脂粉好，哪家商行裙裾美，女儿家无非也就是这点事，偶尔聊一聊家中的兄长弟弟。

此刻的曲裳和公主一起坐在众千金之间与她们相谈甚欢。

“曲二小姐身子可好些了，毕竟刀剑无眼，女孩子家身子上若是留了疤，日后可是会遭夫家嫌的，任你才华出众也是无用。”

曲裳抬眼望去，开口之人正是柳少府家的庶小姐。这位柳小姐可是烦人的很，一直妒忌曲裳，同是庶出，为何曲裳却能打进高门嫡千金的社交圈？而自己却默默无闻，埋没在众人堆里毫不起眼。其实她也不想想，曲裳虽和她同为庶出，她只是小小少府之女，而曲裳却是侯府的金枝玉叶，这待遇自然是不用比的，也没法比。

曲裳撇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伤口，托皇后娘娘的福，她赏赐的生肌膏有奇效，疤痕几乎看不到了，就不劳柳小姐费心了。柳小姐有空还是和兄长多吟吟诗吧，免得家兄不辞辛劳地跑去墨香阁题诗。”

话音刚落，小姐们不禁扑哧一笑。柳少府大公子好男风的事在京中也不是秘密了，这墨香阁的男小倌中他倒是混了个脸熟。

曲裳无暇顾及柳小姐的难看脸色，她的视线却被另一处吸引了。原来在偏僻的角落里，有两位千金坐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她们分别是将军府千金蒋毓和太尉家的小姐秦斐仪，坐得如此远，那边的清冷倒是和这边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了。这两位小姐可是精通骑射，平日里性子不似女儿般娇弱，待人处事颇有些男儿风范，不爱红妆爱男装，倒是妙人！曲裳向古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此二人可结交。

古沁注意到曲裳的视线，开口道：“本宫也许久不见这二位小姐了，咱们过去打声招呼吧，本宫可记得她们精湛的马上技术呢！”说完便起身向那处安静的小角落走去。

秦斐仪眼瞧着公主往这边走来，忙拉着蒋毓准备行礼，却被古沁抬手制止：“出门在外，无需多礼，许久不见二位姐姐了，倒是想念的紧。上回在学院和蒋小姐赛马未分出胜负，今日难得有时间，咱们不妨好好比试一番！”

曲裳上前一步，轻声开口：“是啊，兄长在前面的赛场准备狩猎，我们这些妹妹们在后面的绿茵场上赛马，也不失为一件妙事儿。巾帼不让须眉也不过如此了！”

蒋毓和秦斐仪见古沁和曲裳如此爽朗，不拘泥于小节，不免起了亲近之意。

她们二人也不是什么忸怩之人，大方开口：“既然如此，待我们二人准备一番再与公主还有曲小姐一较高下！”

四人很快换好了骑装，虽是女子，却英姿勃发。

曲裳乌发高挽，一袭水蓝色镶金边的短裳，脚踩白底勾花及膝长靴，从容淡然。

古沁一身红色劲装，端的是气势如虹。

蒋毓和秦斐仪更爽利，直接换了身男装，两人一黑一白倒是极为协调。

皇家狩猎按规定可以带自己常骑的马，曲裳平日里只有上骑射课时才会练马术，骑得都是那些温和安静的小母马，因原主对骑射并无多大兴趣，虽说骑术尚可，但与公主他们相比，还是差了些。加之练习的少，因而曲裳并没有自己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