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拔光化武仙大败 战秭归庭芝建功（1/1）

话说武仙、完颜陈和尚等会集三十万大军猛攻荆山大营。孟珙督军防卫，大战三日三夜，山下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孟珙见金兵久攻不下，暗中叫来余玠、张珏道：“两位将军辛苦一番，趁夜率五千精兵杀出重围，直取光化军。”余玠道：“元帅，光化军不比别处城池，城中数万精兵守护，五千人马恐难克之。”孟珙道：“武仙集结三十余万大军攻打荆山，如今战事不利，他必再调光化军人马前来。吾已差人探明，今夜子时，便有三万军前来。张将军可引人马伏于谷山老河口，那里地势险要，却是金兵前来必经之路。”二将得令去了。珙又召来姜定国、王坚二将，令率所部三万人马趁夜由南寨突围。

王坚道：“元帅，南寨人马不足一万五千，且多为弱卒，如何突围？”珙曰：“只做佯攻之势，只消杀他一、二万人马，引金军主力前来，足矣。”二将点齐人马去了。果然，武仙闻南寨有宋将突围，忙令完颜陈和尚率军前去。陈和尚道：“恒山公，此乃宋人奸计。南寨人马不过癣疥之疾，大军必是由北寨突围。”武仙道：“吾用兵多年，岂需尔等多言？快点本部人马前去，若是走了南寨一兵一卒，拿尔是问!”陈和尚无奈，只得去了。

杀到南寨，见王坚、姜定国引军杀下山来，在金兵营门前厮杀。陈和尚大喝道：“宋将哪里走，完颜爷爷在此!”姜定国手持佛母紫金枪杀来——那枪原是先父姜平遗物，为孟珙所得，后还与定国。陈和尚不认得：“来将何人？本将不杀无名小卒!”定国大怒：“吾乃姜定国是也，不晓事的番奴，快来受死!”言毕，迎面刺出一枪，陈和尚忙提斧抵挡。不想定国力大，枪斧相碰，竟逼得陈和尚连连倒退几步。定国大喜：“好番奴，今日教汝见识爷爷手段!”舞枪大战陈和尚。杀了五六十合，把个陈和尚逼得进退失据，一着不慎，被定国一枪挑开甲叶，刺入血肉。陈和尚忍痛不住，拨马败走。定国也不追赶，依旧与金兵厮杀一处。

陈和尚败至西营，与西营主将完颜合达同引大军来南寨。又命人报知武仙。武仙闻南寨危急，急率五万大军杀来。孟珙见金军猛攻南寨，恐姜定国等吃亏，亦率三万大军前来支援，两军自黑夜杀至白昼，不分胜败。武仙还欲调兵，不想忽见一队残兵杀到，却是光化军人马。武仙问道：“尔等为何来此？”答曰：“我等乃光化军守军，只因元帅去了荆山，余玠、张珏引五千锐卒来取城池。三更时分突然下手，杀尽守城士卒。我等拼死抵挡，不是宋军对手，故而弃城而走。”陈和尚哀叹一声：“可惜!中了宋军调虎离山之计，如今失了光化，再往何处去？”完颜合达谓武仙道：“元帅，既大军在此，何不趁此时机挺进蜀地，先取巴东，再夺夔州、云安军。”话音才落，又见人来报：“启元帅得知，大事不好了!宋征南大军已然分兵三路北上，西路军岳纲已过清江，其先锋清涧侯李祁叔侄已兵至秭归城下，金桂将军万急!”武仙大惊：“秭归若再失了，我军进退无路，便要覆没在此了!”完颜合达道：“元帅毋惊，待末将率军前去秭归，必生擒岳纲、李祁来见!”仙曰：“将军保重，岳纲乃岳蛮子之后，李祁乃李显忠之子，不可草率!”合达答应一声，率本部五万人马救秭归去了。完颜陈和尚道：“元帅，宋军北来，必取襄阳、樊城。此二处乃荆州咽喉，末将请兵十万，镇守襄阳。”仙忙答应，催促陈和尚早日出发。自引十万大军北还樊城，以待时变。孟珙见金兵解围而走，忙率大军杀下山来，北进光化，命姜定国、王坚、邓方三将各引一万大军镇守白河、枣阳，封锁金兵北归之路。

再说岳纲引军北上，拜李庭芝为先锋直取秭归城。李祁恐侄儿年轻气盛，有所闪失，便自请为监军，与庭芝同往。待杀至秭归城下，庭芝顶盔掼甲，手提金轮火尖枪，叫骂道：“城中鼠辈听了，吾乃李庭芝是也，快快开城献降，少惹刀兵之苦!”金桂大怒，点起五百精兵，绰邓公所遗之描金戟杀出城来，喝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城下叫嚣？”庭芝大怒，也不与他大话，挺枪便刺。金桂见来将不过十四五岁，却是威风凛凛，不敢轻敌，挺戟迎上。二人在阵前走了七八回合，庭芝枪法精湛毫无破绽，竟杀得金桂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庭芝杀得性起，索性把枪交左手，右手掣出紫荆锏来。照金桂背上打去，直打得金桂口吐鲜血，险些栽倒。忙命鸣金收兵，再不出战了。李祁再阵前看得真切，见庭芝之勇不下其父，心中甚慰。

待岳纲大军至，奏明前功。纲大喜，记了李庭芝头功。庭芝道：“老千岁，今日一战，足见金兵无人。末将愿再得精兵五千，三日内便可攻下秭归。”纲壮其节：“善!老夫付汝一万精兵，令三日内破城斩将，不得有误!”庭芝大喜，下去点了兵马，便驱兵猛攻。一日之内，城中守军伤亡过半，数欲破门而入。不一日，完颜合达大军到了，见庭芝正在城下叫骂，大怒，引兵来战。城中金桂亦率人马出城，两下夹攻，宋军不敌，庭芝正在激战，不想坐下马受惊，嘶鸣一声暴走。完颜合达紧追不舍，连走了十余里，庭芝勒回马来，挺枪喝道：“金将休要猖狂，再要追赶时便教汝性命难保!”合达道：“你乃何人，竟敢口出狂言!”庭芝笑道：“吾祖乃李显忠是也!吾父西平王李祐，昔日江陵城下杀得李乾元大军折损过半，无人能敌，何惧与汝？”合达不听则罢，见他是李祐之子不由笑道：“汝父已做无头之鬼，竖子还敢言勇？”庭芝大怒：“杀不尽的番奴，看爷爷手段!”一晃掌中火尖枪催马杀来。合达舞刀迎上，两人大战三十余合，庭芝如同初生猛虎一般，杀得合达盔歪甲斜。合达见他枪法利害，不敢再战，虚晃一刀走了。庭芝道：“今日教你白白走了，显不出我手段了!”拈弓搭箭照合达后脑射去，只听惊风响动，那箭正钉在金盔上，贯穿头颅。合达大叫一声，落马而死。庭芝赶上，取了首级挂于马项下，径自往秭归而来。

李祁正收拢散兵回寨命人四处寻找庭芝。不一时庭芝回营，李祁又惊又喜，忙问其故。庭芝据实答，又奉上完颜合达首级。祁大悦：“此人首级在此，明日秭归必破!”次日，李庭芝照旧城下叫阵，右手提枪，左手挽着完颜合达首级：“城上鼠辈听了，完颜合达首级现已在此，他既已死，快教金桂那厮滚出城来，或可留命。如若不然，待杀进城去，将尔等番奴一并杀死!”说罢，将完颜合达首级奋力一掷，扔上城楼。中军官见确是完颜合达首级，不敢不报，只得来见金桂。桂闻完颜合达已死，哎唷一声，便道：“罢了，献城罢!”手下劝道：“将军乃大金猛将，杀了宋廷多少将士，岂能相容？还是杀出城去，再寻出路。”金桂道：“也罢，今夜三更突围，投光化军去罢。”

夜间三更，金桂封了府库，率三千余人趁夜开了北城门杀出城去。方走出四五里，只见四周火光耀眼，遍插宋军旗号。李庭芝一马当先杀来：“金桂，岳千岁早料你会突围，快快下马投降，与我等同归朝廷见主上!”桂大怒：“李蛮子，前日饶你性命，今日又来送死!”拧戟分心便刺。庭芝正欲交战，忽见一彪人马杀来，为首一员小将身披缟素，腰间别了哭丧棒，掌中双刀寒气袭人。只听他道：“表兄莫急，看我擒他!”金桂不认得，问道：“小蛮子何人？”那人道“吾乃邓圭之子邓方是也，被你这厮擒去坏了性命，且夺了吾父画戟。今日定要取汝首级，以祭吾父!”舞双刀直取金桂。杀了三十余合，桂气喘吁吁。庭芝见状，将掌中枪一晃，身后人马冲上阵去，与金兵混战一处。庭芝摇枪直奔金桂，三将大战十余合，庭芝猛地跃起，一枪正搠在金桂马眼上。那马一声暴叫，将桂掀下马去。方忙跳下坐骑，凌空一刀斩了首级，将描金戟挂在得胜钩上。

金兵见主将身死，逃亡投降者不计其数。方与庭芝收拢人马，入城来见岳纲。报斩了金桂，金军人马俱走，获降卒百余人。纲大喜：“贤侄英雄，不亚乃父!”方曰：“老千岁，末将请将完颜合达并金桂二贼首级祭灵。”纲曰：“莫急，汝父葬于荆山。待杀退金兵，那时若斩得完颜陈和尚首级，与百余个降卒一并斩了，足可慰邓贤弟在天之灵。”方又道：“孟元帅知老千岁本部人马多是西凉战骑，来得甚快。命末将前来接应，如今荆山大营人马不足十万，山下金兵布不下三十万，望千岁早日发兵，迟者，恐大寨被破，兵马折损。”纲曰：“汝且回报邓元帅，赵元帅与徐、汤二将人马只在五日内可至。务必坚守五日，待我征南大军到时，两下合击，大破金兵。”邓方谢过千岁，上马回荆山去了。岳珂见邓方去了，问其父曰：“父王自分兵后再未闻他路信报，如何得知五日内便可会师荆山？”纲叹曰：“徐、汤二将至今未见讯息，不知顺利否。然方才若不以此言答，恐孟元帅帐下人心惶惶，难以坚守。是故以虚言知会，若五日后再无信报传来，孤自当引军北进。”欲知岳纲是否孤军取荆山，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