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孟四郎挂二路帅 陆千岁收复将种（1/1）

话说孟珙得十宝下山，往临安而来。陆文龙杀出行营，沿长江顺流而下，行了半月余方至临安。陆文龙回府换了衣裳，老家人问道：“老爷随驾出征，怎地回来了？”文龙道：“圣驾被困襄阳，特奉命突围回京，召选二路元帅去救。”不多时，陆文龙便进宫去见太子祈国公赵竑。太子闻父皇被困襄阳城，大惊失色：“老千岁，京城兵微将寡，何人能领兵去救？”文龙曰：“殿下，朝中名将如今只剩越国公罗郊，臣建议即日登坛拜帅，领二路大军去救。”太子然之，急召罗郊入宫。

罗郊进宫，听说圣上被困，当即请旨帅十万大军前往救应。忽报太子宾客安丙到，丙觐见太子道：“殿下，臣闻圣上被困襄阳，臣前者奉钱丞相均旨，帅蜀中十万大军来京，谨听太子差遣。”罗郊忙道：“殿下，安知府颇懂韬略，其才在臣之上，臣愿为前部先锋，以安知府为帅。”丙曰：“殿下，越国公乃名将之后，更得罗家枪法闻名于世。臣愿在其麾下听调，不敢自专。”二人各自谦让，文龙道：“不必说了，既是安老将军到此，正好贤侄为帅。老将军之子葵仲乃人中豪杰，当为先锋。”太子道：“老千岁所言甚是，朕便拜罗将军为扫北二路元帅，子文为副帅，安葵仲为扫北前部正印先行官，另召刑部尚书赵方同行，老千岁仍拜监军，即日进兵襄阳。”太子乃命丞相钱象祖征召各州府县人马，及京中十万禁军。

孟珙到京之日，适逢陆文龙入宫，便入宫求见。太子正与文龙议事，忽报定国伯孟珙求见。文龙大喜，谓太子曰：“殿下，有此子前来，罗元帅可让贤了。”太子问道：“老千岁何出此言？”文龙道：“他本是孟元帅第四子，往年征西，近日北征、平蜀，多有功勋在身。只因破虿阵时救父心切，中了毒箭，被薛弼救上山去。今日必是学成下山，老臣保举他挂帅，定能克复中原，报效朝廷。”太子道：“老千岁既如此夸赞，且传孟珙持兵刃进宫。”不多时，见孟珙身披天王甲，手抱金盔进宫来，见太子殿下施礼，太子命平身。见珙生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啧啧赞叹。珙曰：“老千岁、殿下，臣闻臣父与圣上被困襄阳城，危在旦夕。故奉师命下山，征讨荆襄。方才进城时闻圣上差越国公罗叔父挂帅，臣甘为帐前一小卒，随军救驾救父。”太子道：“卿不远万里而来，足见忠心。适才老千岁说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欲保你挂帅。孤有心考验王兄武艺，卿意下如何？”珙曰：“太子面前臣不敢无礼，愿至殿外略展花拳绣腿。”太子大喜，与文龙、孟珙出殿来，珙取过一丈六尺长的墨麟刀，叫声：“殿下，臣失仪了！”把刀法使开：银刀飞舞天为摇，日月星辰芒骤韬。斫地一声海水立，露风三寸阴风号。陆专犀象水截蛟，魍魉惊避魑魅逃。遭斯刃者凡几辈？骷髅成群血涌涛。刀头百万英雄泣，腕底乾坤杀劫操。当真好刀法！珙使了几路刀法，又换了佛母紫金枪在手，耍开枪法来，只见这杆枪：上下翻飞，若舞梨花，出神入化。进其锐，退其速，变化莫测，神化无穷。白蛇吐信，蛟龙出水

狂风摆柳，仙人指路，只见人影不见枪头。太子连连叫好：“如此武艺，足可做的元帅！”只听一旁有人道：“果是好武艺，有这等能人，臣甘愿让贤！”太子转身视之，乃罗郊也。郊近前道：“殿下，臣方才入宫禀奏兵马之事，见孟贤侄使刀法、枪法，真是当世少、天下无双的武艺。臣年近五旬，非当日海州时可比。”太子道：“既老千岁与元帅皆以孟珙为善，孤便嘉封他二路扫北大元帅，罗爱卿与安葵仲同为正副先锋，率三十万大军，十日后北上救驾。”三人谢恩而退。

再说十日后，孟珙登坛拜帅，头戴八角荷叶帅字盔，身披索子天王龙鳞甲，腰佩七星雁翎刀，分派众将。命罗郊为正印先锋将军，率一万大军在前开道。安葵仲为副先锋，率一万人马紧随罗郊。安丙为扫北兵马副元帅，蜀将张威、李贵、李好义、王喜、杨巨源、李简为中军大将。即日率军出征，入长江逆流而上，直取荆襄。

这一日大军方开至池州地界，忽见迎面驶来一支船队，足有五百余人。为首一人，生得面若红枣，横眉立目，手持一杆浑铁枪站在船头，叫道：“来往舟船听真，吾乃此处公道大王姜定国，速速留下金银细软，饶尔等去了！”罗郊正在头里行舟，忽报有人劫船，郊大怒，提五钩神飞枪走出船舱喝道：“哪里来的水贼，敢劫官船！”定国笑道：“爷爷从不劫民船，专劫尔等狗官！”郊大怒，命人将船驶近，纵身一跃跳上小船，道声：“水贼纳命来！”迎面刺来一枪。定国道声：“来得好！”挥动浑铁枪，与郊杀在一处。罗郊得五虎断魂枪法真传，这一条枪来得凶狠。定国也悍勇异常，枪法入龙，战了十余合，定国叫声：“打不过你，如今走了！”一个猛子扎下水去。郊也不管他生死，望水中连搠数枪，翻身尽数杀散小船上贼兵。正欲走时，忽觉脚下船儿不稳，郊大惊。只听水下一人叫道：“船上杀不过你，且看水上功夫如何！”郊只觉传船底被人奋力一掀，小船当即翻了。郊失足落水，被姜定国抱住，夺了银枪，挟入后队小船。

败将急报孟珙，珙闻罗郊被擒，带了众将来看。只见数十只船儿呈一字排开，拦住去路。珙谓左右曰：“越国公枪法超群，今既被擒，足见姜定国非等闲之辈。”安丙道：“末将在蜀中时曾闻这汉江口出了一路水贼，自称是公道大王，从不劫沿江百姓，只劫官船。是故百姓皆称其为善，而厢军亦不愿出力。”正说间，忽见姜定国来到船前叫道：“对面的宋将听真，你家先锋已被我擒下！某家也不与尔等多言，只请一人过来，他若有胆量，便来舱中一叙。”孟珙道：“本帅乃二路扫北元帅，敢问英雄要见何人？”定国道：“便是冀王千岁陆文龙！”珙大怒：“陆千岁金枝玉叶，岂能见你！似你这等贼寇，本帅至此定要剿灭！”取过虎头墨麟刀来纵身一跃，跳上小船，抡刀便砍。姜定国舞枪迎上，众喽啰见状亦上前围住。安丙见状，道声“不好！”忙命张威、安葵仲上前襄助。二将跳上小船，与众喽啰厮杀在一处。珙与定国大战三十余合，定国使开枪法，逼得孟珙一退再退，珙暗自称奇：这般人物做了水贼，乃朝廷之失。不想一时走神，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被定国一枪抽倒，喝令绑了。

安丙见孟珙被擒，急曰：“姜英雄，孟元率奉旨北征，不可害其性命！”定国曰：“有请陆老千岁船上一叙，自有吩咐。”丙无奈，只得来见陆文龙。文龙闻知此事，忙收拾了行装，便要去见。安丙道：“老千岁须防他设计相害，当内穿重甲，外罩甲袍，腰佩单刀。”文龙道：“老夫料他不敢加害，还请安副帅坐镇中军。”径自去了。姜定国见陆文龙前来，忙上前施礼：“老千岁在上，定国有礼了。”文龙道：“罢了，老夫年过八旬，老迈无用，不受礼也罢。”定国道：“老千岁，母亲有命传老千岁相见。”文龙道：“汝母何人？”只听船舱中一人道声：“陆老爱卿几日不见，便不认得本宫了？”文龙闻言大惊，急匆匆几步走进一看，见一老妪端坐舱中，甚是威严。文龙不识，问道：“何方圣人，敢自称本宫？老夫乃四世元老勋臣，便是当今万岁也不敢随意宣召！”老妪冷笑一声，道：“本宫乃孝宗先帝亲生公主，幼年间许配姜平，碧莲公主是也！”文龙定睛一看，果是公主，忙施一礼道：“果真是公主，请恕老臣死罪！”公主忙道：“罢了，不知者不罪，老千岁请起。”令侍女赐座。文龙坐定，问道：“公主当年知姜平殒命，遁出深宫，可有此事？”公主道：“正是，那时节驸马错杀了岳门忠烈，本宫甚是不安。又闻驸马阵亡，无脸再见岳门。故此舍了宫中一派富贵，出逃在外。”文龙道：“那这孩儿可是姜平之子？”公主道：“正是他。昔日皇兄上奏父皇，将本宫许配驸马。做得几日夫妻，便有了身孕。后生下这孽障，苦心哺育至今，为他能出人头地。不想这小畜生如此不孝，练成武艺，在此地做了水贼。本宫尝劝他莫劫布衣船只，断了生计。故凡官家船只前来，无不截杀。近日闻二路军北上救驾，本宫正欲令他改邪归正，两军阵前立功，赎其父之罪。”文龙曰：“公主既有此心，为何又擒了越国公与元帅？”公主听报，吃惊不小，忙令姜定国释放二人。

二人松了绑绳，来见公主、陆文龙。文龙将前事说明，二人乃悟。姜定国当即跪倒:“元帅在上，末将姜定国方才失礼，请元帅降罪！”孟珙忙夫忙扶起他：“姜将军乃悍将之后，理当为国尽忠，本帅不罪便是。”当下收编了姜定国人马，约千余人，不愿归顺的发给路费回家，尚有八百余人。珙命定国为水军指挥使，掌本部八百人马。仍令罗郊为先锋，率军先行。行了非止一日，杀到青山矶。罗郊率五百余人趁夜登岸，杀尽守卫，夺路而走。行至鄂州，有金将铁沙罗镇守，郊出马与之战不及三合，一枪刺于马下，斩关落锁。孟珙大军进城，虎视江陵、襄阳。欲知孟珙如何解围，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