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25）（1/2）

顾小慢就那样躺在地上，仰着头看向那个绑架她的人，这一看不要紧，怎么觉得好熟悉呢！顾小慢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看了几眼，没错，面前的人就是她要去搭救的陈以默啊！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那刚刚被送进去的男人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警匪片的既视感？

顾小慢还没想完，人已经被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一双被水浸透的眼睛看向陈以默，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沙哑，“总裁，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还说要去救你呢？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讲义气？”说罢，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陈以默看着怀里的醉猫，心里既是惊喜，又是惊讶，真不知道哪种情绪多一点。看到她眼神里的担忧，心都要化了，薄唇靠近她耳边，声音也带着沙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小慢鼻尖传来酒香，忍不住砸吧砸吧嘴，许是醉酒的缘故，反应就更慢了。人都被放到床上了，才慢悠悠地说道：“啊，今天是我生日啊，我哥订了这家酒店，我刚刚跟家人在这里吃饭呢。”

生日？陈以默站在床边低头看她，听到她说这句话，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顾小慢摸了摸鼻子，又抱住被子打了个滚，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悠悠说道：“是啊，今天是我生日，嘿嘿，十年前我哥就是在这一天在海边捡到我的，然后就把这一天当成是我的生日了。”

陈以默瞳孔微缩，面上却分毫不显，虽说也喝了许多酒，但比顾小慢清醒多了。听她这样说，又忽然想起了爷爷寿宴那日听到的话，心底有什么涌上来，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他在床边坐下，身后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一边，声音轻柔，“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现在又多了个共同点。十年前的那一天对你来说是种劫难，若不是顾玮琛将你救回，或许你就成了海的女儿；对我来说，十年前的那一天同样是劫难，若不是那人救了我，或许我就永远命葬大海了。准确点说，救我的或许不是人。”

那些封存在心里的记忆，被他整整藏了十年，谁也没有告诉，即便有人一遍又一遍地问他，那晚到底是怎么回到岸边的，他也只是说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关于那晚的记忆，确实记住的不多了，但他就是知道确实有人救了他。

陈以默永远也忘不掉十年前的这一天，他被人从轮船上推了下去，整个人都跌入了无边的黑暗中，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那种绝望，真是一辈子也忘不掉。当他张嘴想要呼叫的时候，嘴里却灌满了海水，整个身子都往无边的黑暗中坠落。浑身的每一处都在疼痛，针扎一般，每一寸皮肤都冰寒刺骨。

就在他将要失去意识陷入无边黑暗的时候，有什么托住了他的身体，往他的嘴里吐了口温热的气。他感觉自己在随着波浪漂流，身下是坚硬的东西，就好像躺在木板床上一样。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他不知道自己漂流了多长时间，身体终于接触沙滩的时候，眼皮依旧沉重着，完全睁不开。

海风吹在身上，好似锋利的刀一般，凌迟着他的身体，忍不住瑟瑟颤抖，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冻死的时候，嘴唇上一阵暖热，紧接着好似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然后是模糊不清的声音，再然后四肢百骸都温热起来，人却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陈以默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头有些疼，身体却没有丝毫不适。他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用手捂住心口，总感觉那里多了什么东西，就像是发电站一样，在给自己的身体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能量。

陈以默从未将这段经历告诉任何人，可是就在十年后的同一天，他看到醉眼迷离的顾小慢，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管她能不能听到，他都想告诉她，因为她是第二个赶来救自己的人。虽说自己早就识破了杜振亭和裴锦诗的计，看到顾小慢突然出现的时候，心底还是止不住地甜蜜，感觉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