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辰纲（一）（1/2）

大地主晁盖正在和人喝酒，他喜欢收留各种江湖人士，听他们说一些江湖秘事，作为回报，让他们在村里歇息三天，供应酒食，离开时再送一两银子，这样的习惯引来无数有故事的人，其中自然不乏骗子，不过对于大地主来说，听一段诡奇的故事，花一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这回他正在听一个带劲的故事，说的是两年前黄河决口的事，山东人都知道，若不是两年前这场巨灾，又怎会有那么多的难民，他们聚在一起，抢夺庄稼，水果，再发展到偷盗牛羊，把好好一片农田祸害得不像样子，吃顺了嘴以后，便不再干活，像蝗虫一般，他们走到哪里，哪里便鸡犬不留。

（说起来很神奇，就在政和七年，林道士被废没几个月，发生黄河决口，受灾人口达到一百七十多万，从此山东河南交界处，便是盗匪的天堂，几乎所有山头上都聚集着土匪，成为难以剪除的社会毒瘤）

“第三天灾民们自发去黄河新河道捞尸体，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入土为安，哪知怪事连连，捞尸体的木船总是莫名其妙地沉没，这都是常年在黄河边驾船的水手，怎么驾不住船？一打听才知道，是怨灵作祟，这场水灾死者何止上万，那怨灵的队伍该有多强？”这个讲故事的家伙正讲得来劲，外面有庄客拍门。

晁盖很烦，这已经是第三次拍门了，他不情愿地站起来，把门打开，“王六，你他娘的让不让人活了，老子吃个酒你拍什么门，什么事情这么急，都捱不到明日？”王六也不怕他，“保正，雷横都头今日值夜，刚抓到一个贼，锁在村头树上，他叫我来问问庄里是否丢了财物。”

“哦，他人呢。”“都头说还要巡察七宝村，前门村，待回转再与你相见。”晁盖便让那帮讲故事的散去，这时已经是夜里丑时，他一面让伙计再备些酒肉，一面去瞧瞧那个贼。月光明亮，那个贼见有人靠近，猛地把头转过来，吓得晁盖一呆。

那张脸有些瘪，像一个不太圆的冬瓜，紫色脸膛，头发乱七八糟用绳子系着，一双怪眼满是血丝，如同食人恶鬼，长成这样也就算啦，他一侧脸上还有块胎记，土黄色，上面还长着红毛。晁盖深吸一口气，“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莫非要劫我村子？”

那怪人不屑地答道，“我乃晁盖晁天王的亲戚，速唤他来，我有话说。”“我便是晁盖，有何见教。”那汉子开口便道，“原来是天王，在下眼拙，多有冒犯，我寻得一条发财的路子，特来献与天王，那便是，”晁盖低喝一声，“这位兄弟，你缺心眼吗？这种事应该在村口聊吗？你便自称我的外甥，一会儿凭你的那撮毛相认。”

不多时，雷横带着巡逻队回转，见晁盖摆了两桌酒，连忙行礼，“保正这是做啥，我们当差的抓贼，是本分，我让王六去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谁让他唤你起床了，得罪得罪。”晁盖摆摆手，“大家都是自家人，从门口过还不招呼一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说我也没睡，在陪朋友吃酒呢。”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了然于胸啦，官差吃酒，怪人认舅，晁盖给了十两银子买人情，怪人去抢，火拼雷横，两人战力十分接近，打了许久也是平手，吴用出场，劝架，回到东溪村，关上门，就着酒席剩下的卤鸡，继续喝，一个恶村长，一个破落书生，听一个怪人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