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泪雨故人来访，只待秋后算账（1/2）

曲曦漓被伙计引到后面的一个院落后，开口道：“我不会为难那个厨娘，只是想问问她都放了些什么，我妹妹才会变成那样。”伙计心中暗暗叫苦，奈何今天掌柜不在。

看了一眼伙计皱在一起的眉头，曲曦漓又道：“我自然不稀罕你们这里的食谱，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我一个闺阁小姐还能跟你们抢生意不成？”

那伙计看曲曦漓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禁感叹这个小姐不是一般。如今看样子也只有让她见了厨娘她才肯罢休，掌柜那边等他回来了自己再请罪吧。伙计便将她引到那个厨娘的屋外高声道：“秋姑，曲小姐要见你。”

然后伙计又讨好地对曲曦漓道：“曲小姐，这厨娘是我们掌柜好不容易找来的，可是是个哑巴。您……”

“我自有分寸，你且去守着不要让我偷听了你们家的配方吧。”曲曦漓看了一眼伙计便走到门前道：“我进来了。”然后也不去看伙计窘迫的脸色便轻轻推门进去。

曲曦漓关上门环视屋子，地方不大，却是用帘子隔开成了两半。外面是一张茶几，只有两张凳子和一个茶盘。想来里面便是床铺了，曲曦漓揭下面纱擦掉了脸上的红点，轻轻挑开帘子走了过去。

只见里面是一张床榻，旁边供着一尊佛像，一个女子跪在软垫上闭目念佛。只是她右脸上的一条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像青黑色的虫弯弯扭扭爬在上面。女子只用一根毫无修饰的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穿着一身褐色的粗布衣服。和当年四个人中有些微微发福的她比起来，瘦了许多。

曲曦漓柔声开口：“秋菊嬷嬷，这些年，瘦了不少呢。”

地上跪着的女子闻言一震，她听见伙计在外面喊话，原以为是曲喜来了。因为曲家的三个小姐，只有曲喜才会每日都来珍宝楼，心中还好奇她来做什么。现在听来人叫自己秋菊，不禁觉得一怔。七年了，七年以来自己的名字只是“秋姑”，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哑巴厨娘，是谁还记得自己？

缓缓睁开眼，秋菊转过头看向来人，一下子落入了一双明澈的眸子里。少女笑吟吟地看向自己，双目犹如一泓清泉。许是阳光刺眼，许是少女的笑容太过明媚，秋菊眯了眯眼，有瞬间的发怔。

曲曦漓轻轻揭下面纱，露出一张已经擦干净的小脸，秋菊不禁大惊失色。一声“公主！”脱口而出，完全忘记自己应该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七年时间里，无论别人说起什么，秋菊都能装聋作哑。只是如今看到曲曦漓的这张脸，她再也忍不住了，因为眼前之人跟常宁竟然如出一辙！

“秋菊嬷嬷，我是曦儿啊。”曲曦漓知道秋菊将自己误认成了娘亲，轻声开口道。

秋菊的眼睛此时睁得更大了些，难以置信的吐出一句话：“小小姐？”

“是我啊，我回来了。”曲曦漓笑得更加灿烂了，她知道秋菊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秋菊怔怔地看着来人，两行清泪莫名地流了出来。曲曦漓上前，拥住还跪在地上的秋菊道：“好嬷嬷，我没事，我这不回来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秋菊才知道这并不是梦境，连忙起身，拉住曲曦漓的手，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说着说着却是泣不成声。

曲曦漓缓缓开口：“秋菊，我现在不可在此久留。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会来这里买画扇酥，我们以此传递消息。我要查当年的事情！”

秋菊看着曲曦漓虽还是个孩子模样，心性却是已如成人一般，坚定地点了点头。当年之事，自己一人无力做些什么，现在小小姐回来了，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曲曦漓又柔声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无论这个店里的人跟你说些什么你都装不知道就好。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过些日子再来。”说完轻轻拍了拍秋菊的手，戴上面纱匆匆走了出去。

秋菊看着曲曦漓离去的背影，飞快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又恢复原样跪在软垫上。曲曦漓前脚刚走，那个伙计就一脸焦急地进来询问刚刚发生了何事。秋菊摇了摇头，一边比划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一张是真正的配方，一张上面写的是食材。表示自己刚刚给曲曦漓看的只是食材，然后她就走了。

伙计心中似乎有块石头落了地，还好曲曦漓没有胡搅蛮缠。只是今天出了这种事情，掌柜的回来之后自己绝对逃不掉一顿罚，遂跺了跺脚出去了。伙计走后，秋菊眼圈又红了一红，跪在在佛像下面深深磕了个头。公主，我一定会为小小姐赴汤蹈火的。

曲曦漓从珍宝楼出来之后，青芷也已经折了回来，二人又坐上了马车。青芷像一支兴奋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道：“小姐，我们就近找了医馆，大夫诊断说是虫蚁叮咬所致，不妨事。只是四小姐的嘴巴被自己抓破了，想来是要疼上一阵子了。”

曲曦漓看着青芷坏笑的样子心中道：那针上涂了蚁毒，可不是虫蚁叮咬的？只是那药效只有刚中针的时候最厉害，曲喜被送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查不出什么了。

青芷又乐滋滋地道：“小姐实乃神仙也，逞强扶弱。往日里四小姐可没少欺负我们这些下人。”突然觉得似乎得意过了头，吐了吐舌头看向曲曦漓。

曲曦漓看着青芷脸红的模样噗嗤一笑，道：“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在外人那里可要仔细些。”

青芷嘿嘿一笑，道：“小姐你不恼我便好，别人哪里晓得的。想来四小姐应该已经回去了，不知我们现在要去哪？”

“我妹妹病了，我怎么好不回去呢？”曲曦漓狡猾地笑了笑，冲着车夫道：“回府。”今天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以后的事情嘛，来日方长。

姚氏一听曲曦漓回到了府里，便将她叫了过去。曲曦漓带着青芷来到姚氏的院子，一个小丫鬟将她们引到姚氏房中。一进门，姚氏便道：“曦儿回来了？可曾受了伤？今日喜儿不知怎么竟然变成了那样。”接着满脸心疼的表情看向了一边。

曲曦漓顺着姚氏目光看去，只见沈氏正坐在那里柳眉倒竖，怀里抱着还在哭泣的曲喜。自己一进门便被姚氏的声音缠上，竟然没有发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