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暗（2/2）

意识在人就在，他这样安慰他自己。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脑死亡嘛，要不了命的，比詹姆斯当年要好，据詹姆斯说他当时都感觉不到自己了，只觉得自己是一片虚无中的一个虚无，屿平好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詹姆斯更有希望不是吗？

他向前伸手去黑暗中抓了一把，抓到跟前一伸开手，手掌心里是一片黑暗，像雾一样的黑暗从指缝中滑落，又回到面前的黑暗中去。抓一把黑暗扔到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再张开嘴巴时黑暗已经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屿平闭上眼睛，却止不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他想起老夏和夏娘的样子，像在眼前却又不在眼前，已经记不清老夏和夏娘的容貌；他想起自己还没完成的研究，狗日的大脑怎么这么麻烦，像个电脑一样乖乖听话不就得了吗，下一步该怎么做？他想起西园寺世界和李安芙，自己到底爱谁？为了一个还没到手有点暧昧有点清纯有点初恋感觉的小姑娘把命搭上是不是划得来？

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虽然已经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屿平依然不知道他要什么。小时候要的很简单，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长大了要的稍微多了一些，但是实质是只要赚更多的钱就行；再到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往哪里去。

连自己喜欢哪个女人都不知道。屿平又回到那个二选一的问题上来了：选西园寺世界还是选李安芙？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那个比喻真是贴切，选择一个，另外一个就成了心头永远的牵挂。今天的窈窕淑女明天就成了穿着拖鞋睡衣买菜的大妈，今天的火辣女郎明天就成了勾三搭四的贱人，哪种可能都是屿平不愿意面对的。是啊，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些不确定性才是生命的意义吧，也许人生不在于选择的结果，而在于选择的过程……

屿平觉得脑子里都要被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填满了，整个脑袋就是一锅浆糊，搅动起来粘稠的让人窒息，让人头疼欲裂！他闭上眼睛想不再思考，却止不住脑袋里天崩地裂的疼痛，令人窒息的疼痛，疼的他无法忍受的大吼：“啊！”

这时候他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另外的声音：“医生医生他醒了！快来！快来！！！！你看他醒了啊！！！！”

屿平睁开眼睛，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围着的几个人。

“我在哪里？”屿平问。

“屿平，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是在医院里，没事了没事了，你是在医院里！”熟悉的容颜，嘴唇干裂，苍白的脸色中泛起兴奋的两朵高原红。

“你等会，来，看这里，能看到我的手吗？”穿白大褂的人问。

屿平轻微的点点头，嘶，他头疼的倒吸一口气。

“行了，醒过来就好，待会护士送病人去做个头部扫描看术后恢复的如何。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就行，其他人去外面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