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排档（1/2）

虽然已经在白守试衣服，去洗手间的间隙，温习过许多遍秘书传输过来的关于大排档的内容，霍允凯还是在亲眼目睹时，承受了极大的震撼。

长年累月堆积的油烟把原本红色的地砖熏得漆黑，烧烤架和大锅中冒出浓烈的热气，烟熏缭绕，乌烟瘴气。路边坐着的客人大口地吃着喝着，扯着嗓门吹嘘。

霍允凯能够接受白守，能替他擦去唇边的冰淇淋，并不代表他能够忍受这些看起来五大三粗地壮汉，口沫横飞，挥汗如雨。

“……不然，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白守注意到了霍允凯僵硬的表情，他干净地一尘不染的手工精饰的衬衣西装和皮鞋，也确实不太适合大排档这样的环境。

“不用。”霍允凯缓解了一下心里的排斥，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想到白守期待的样子，他愿意忍一忍。

白守担忧地看了看霍允凯，“你不要勉强。”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

霍允凯脸色发白，但还是对白守笑了，尽管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真诚。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坚持自己可以，白守也就不再劝说。白守带着霍允凯穿过挂着各种招牌的小吃摊，绕过几个弯，终于停下了脚步。

霍允凯看了看招牌，「老记面店」。

“哎吆是你啊！”在灶台边忙碌的老板抬头欢迎他们，看到白守，笑容灿烂，“你好久没来了，我还打听过，以为你们搬家了……”

白守见老板说起来就没有停下的意思，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最近出国了，杂志社要的图片……啊这位是……我朋友。”

他注意到老板和其他的食客一样，都被霍允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质和出众的相貌，还是介绍了霍允凯。

“您好。”

霍允凯对白守“朋友”的说法，比较满意，看来，白守没有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耿耿于怀，这应该算是，自己还有机会吧。

“你好你好……里面请里面请。”

“老板，给我们多拿几张纸巾，”白守掀开布帘，又对老板说道。

“欸，马上就来。”

白守把霍允凯让进去，布帘后是一个不算狭窄的小空间，简单的布帘把这里和外面人群密集的桌子隔开，稍安静些。

白守把自己的手帕展开，放到凳子上，“坐吧，这个我常洗，干净。”

自己却随意地坐了下来。

霍允凯有些惊讶，他慢慢坐下来，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我以为你只是性格冷漠，但今天我才弄明白，”白守接过老板的纸巾，“你是洁癖吧？”

他擦拭着桌面，把纸巾都丢进垃圾桶里。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霍允凯当然清楚白守说自己性情淡漠是在两人最开始的时候，即使他再怎样伪装，日积月累，真实总是会暴露的。

可是白守说起这些事，似乎毫不在意，霍允凯不知白守是不恨自己，还是已经无所谓了。

“守，我很感动。”

从来他都是三令五申，也依旧有人厚着脸皮，不顾及他的厌烦贴上来。从来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开心。虽然他能让任何惹自己不愉快的人消失，但是当所有人都是这样做的时候，他又怎么能让所有人都消失呢？

“对不起，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有的时候，你忍得也很辛苦吧？”

霍允凯心头大恫。

“确实，有些时候，我确实，忍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