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万剑归宗（一）（1/2）

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孔折桂再次睁眼时又吐了一地。

不过这次明显有所进步，很快她就控制住了自己，深吸两口气，感受着大自然雨后，空气中弥漫着的，阵阵泥土的芬腥。

真的是很腥，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伴随着莫名的水气。刚控制住自己的孔折桂又吐了一地。

吐了半天，终于习惯了周围的味道。孔折桂这才看向周围。

这里应该是座山头。遥望山下，郁郁葱葱，隐约能辨认有片儿村庄。

遍地都是死尸！没头没脚的，半截身子的，就算是全尸也是浑身血肉模糊的。孔折桂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顿时被吓傻了。这么多的死人！该不会是什么天灾吧！可是个个儿看起来都是被人砍死的，她又觉得是人祸。至于地上黑一块儿、黄一块儿的斑秃，像是爆炸后的痕迹。

孔折桂在死人堆儿里乱走，好歹是找到了下山的路，跌跌撞撞地扶着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白天走到黑夜，她终于下得山来，刚巧碰见了正收衣服的村妇。

“仙姑？”村妇手里抻着被单，一见灰头土脸的孔折桂，惊讶万分，“仙姑是从。。。山上下来的？”

仙姑？孔折桂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行头非常奇怪。这不就是。。。古装吗？

孔蟾宫还投生过古代的？

孔折桂的打扮明显镇住了村妇，她打水帮孔折桂洗漱，又找了身换洗衣服替换脏了的“仙服”，甚至不顾夜黑水凉，亲自帮仙姑洗了，晾在屋外。

孔折桂刚到这里，两眼一抹黑。无数次呼唤后悔药无果后，她只好自力更生。

当务之急，她要找到孔蟾宫在这个世界里，到底是谁。

“仙姑怎么称呼？”

“孔折桂。”

“桂仙姑您请用餐，民妇家中粗鄙，还望仙姑不要见怪。”

孔折桂炯炯有神地接过稀得不能再稀的小米粥，虽丝毫不觉饿，但还是不忍拒绝。

两个女人守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闷声不响地喝粥。

孔折桂见此妇人年纪不大，一直愁容满面，终于忍不住开始打听。这才知道，这个村妇的苦楚。

她原本是五里地外那个牛栏村儿的村花。村儿里追她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有一天，从天而降许多仙人，他们说要上牛栏山剿灭魔教，途径此处暂做歇息。仙人里有一个郎君非常俊秀，小村花芳心暗许，郎君也顺水推舟，两人没羞没臊地过了一夜，郎君答应剿灭妖魔后定会来寻，可惜从此杳无音迅。

村花思念情郎日久，终日惶惶不安。最终不耐相思苦，偷偷离家跑到牛栏山脚这个破败的屋子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七天，可山上连只野鸡也没见着影儿，唯独孔折桂走了下来。

“可能是死在山头了？”孔折桂想起山上一地的死尸，同情地劝慰道：“别想他了，这种‘仙人’都是刀口上讨生活，伤亡很大，你就当做露水姻缘，忘了吧。”

“仙姑好意，民妇心领。但我二人交换信物，私定终身，他若是死了，我。。。我怕要。。。”村妇说完俏脸儿一红，继续道：“那天他们御剑离去，奴家分明是瞧见了他。。。一身的水蓝色仙服，站在最前头。”

最前头？那就是个小领导了。孔折桂翻个白眼，敢情这些“仙人”不“走下山”不是因为死绝了，而是他们能上天呢！

“那你更不用还执着地留在这儿了，他打完怪就走，明显是忘了你或者故意不想再联系你，这样的负心汉你又何苦痴恋。赶紧洗洗睡了，明天我送你回村儿，再找个好的。”

“郎君本就是仙人，我这样的凡俗女子，入得他眼已是极幸。况且当初仙人们来时，我便知道那粉衣仙姑是郎君未来的妻子，我不过是。。。”

“你还是上赶着当小三儿的？”孔折桂一听就炸了，这不是妥妥的古代版“丁香”，要不是看在那碗粥的份儿上，现在就大嘴巴抡上了！

“我这样的凡人，又怎敢肖想郎君正妻。仙姑莫笑，民妇确是痴心妄想。可情之一字，实在是。。。”

等等。孔折桂脑海中忽然蹦出后悔药之前说过的话。孔蟾宫和冯严是永世孽缘，冯严每世都当负心汉并坑死蟾宫，而她又是来斩断情缘的，按照这个思路。。。后悔药肯定会把她往孔蟾宫身边儿送的！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村妇！

孔折桂惊疑不定地细细地端详此女，明眸皓齿，柳叶弯眉，瓜子小脸儿，盘靓条顺。隐约间好像能看出现世孔蟾宫的眉眼。孔折桂这下惊着了，试探地问了几个孔蟾宫的喜好，居然完全对的上！

这。。。这难道真的是。。。

孔蟾宫！你现世小三儿没当够，还跑古代来继续闹妖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