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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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法护回洛京？

华令仪猛地抬头望向张婴，眼里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震惊，更多是震惊，似看陌生人一般看着面前的张婴，许久才开口，“张婴，你可真做得出来。收藏本站”

一字一字，咬得很慢很重。

“你能让法护回京，想也能让其他人离开崖州，要我答应七郎的婚事也行，我要所有华家人离开崖州，返回平原。”

“可以，十年，给我十年时间。”

张婴一口答应，然后道：“二月初二，我会托冰人上杨府提亲，婚期定在腊月十二，到时候，婚事交给九弟妹操办，你不喜欢，可以不插手。”

微微顿了一顿，又道：“阿明那，你劝劝她。”

七郎与杨家大娘子的亲事，除了华令仪反对外，大女儿也不同意，为此年前还特意找过他，态度很坚决，他却不愿意和大女儿因为七郎的婚事生隙。

“我知道了。”华令仪低垂下头，“你走吧。”

张婴见华令仪答应了，倒没有再做停留，他也明白，此刻，华令仪怕是不愿意见到他，于是起身离去，临出门前，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小女儿，想抱走，担心刺激到华令仪，于是作了罢。

出门后，吩咐慎妪仔细照看着屋子，才离了尼院。

寒风拂面，整个人彻底清醒，今晚的结果，早在的他预料之中。

仰望夜空，无月无星。

到了山门前，张婴上马车前，交待陈义一句，“你派去看看，七郎在哪，把他给我带回府。”

陈义忙地应了一下。

——*——*——

呆若木鸡的张曦，在阿耶离开后，拉上门板的那一刻，才回过神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耶。

仿佛头一回认识。

大约这才是世人口中的令君，而不是她眼中的阿耶。

他与阿娘是夫妻，不该如此的。

利益交织后的比权量力，不该发生在亲人间。

不管世人怎样，旁人怎样，但至少在张曦心中，从来是这么固执认为。

张曦心下一慌，忙地扭头去看阿娘。

手心还攥着那两张红纸，神情却是出奇得平静，看不出喜怒欢悲，张曦害怕极了，此刻，她宁愿阿娘放声一哭，或是怒意滔天。

“阿娘。”

张曦喊了一声，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栗，整个人扑到阿娘怀里，抱着阿娘的腰，“阿娘，你和阿眸说说话。”

“别担心，阿娘没事。”华令仪摸了摸怀里的女儿。

怎么可能没事？

手这样凉，张曦忙地握住阿娘的手，“阿娘，你还有我，有阿兄阿姐，还有外祖家的许多人。”

“是呀，有你们。”华令仪抽出自己的手，紧紧抱住小女儿，“所以阿娘不会有事的。”

哪怕听到这样的话，张曦仍旧无法安心。

慎妪都说过，从来没见过自家娘子这般不见喜怒，冷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听了，张曦寸步不离地守着阿娘，不敢让阿娘离开自己的目光之外。

饶是如此，年节还没有过完，阿娘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阿娘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直到出了正月都不见一丁点儿起色，每日田疾医过来切脉开药，张曦守在床榻前侍奉汤药，一日不曾废离。

然而阿娘的身体还是日渐消瘦，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差。

换了几名疾医，一个个都说肝气郁结，需疏肝理气，静心调养。

大姐张昑和大兄张昕每日来寺里，待不到一刻钟，就让阿娘赶走，张曦虽知道阿娘是心病的缘由，却不愿去找阿耶，一来阿娘大约不愿意见到阿耶，二来阿娘病了这么多天，阿耶却再没有来过尼院。

她不信，阿耶不知道阿娘病了。

既然知道，却没有过来。

她找了也不会有用。

不说阿耶之前对阿娘的关心，就是在那一辈子里，她每回生病，阿顾都会哄她喝药，夫妻之间，哪会像如今这般，不闻不问。

偶尔也有各府夫人来尼院探病，只是越到后面，来的人越发稀少。

及至门前冷落。

到了二月二，张家托冰人上杨府提亲的消息传出后，八娘张昑震惊之余，缓过劲来，几乎立即猜到缘由，当日就回了张府。

又吩咐门房老杜遣人去给阿耶传信。

到了晚上，张婴回了府，父女俩在思华阁里坐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张昑离开时，脸色很不好。

当晚，张昑去了瑶光寺，直接在瑶光寺的尼院住了下来。

亲自侍疾，连张曦都退到了一旁。

“我来，你在旁边坐着。”

起居室内，张昑伸手接过慎妪递过来的药碗，又对小妹张曦叮嘱道：“以后都由我来，你跟着慎妪下去。”说着，还对慎妪使了个眼色。

张曦倒是看出来，大姐这是有话要单独和阿娘说，她是希望大姐能劝劝阿娘，所以没有强留下，而是自觉出了房门。

待她一走，屋子里传来阿娘有气无力的说话声，“胡说什么，阿摔还要你照顾，你赶紧给我回去。”

一点力度都没有。

“阿摔有阿家照顾，我已去派陈傅姆回去和阿家说了，我要在寺里住一段时间，住到阿娘你的病好了为止。”

“我都说了，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你待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走。”华令仪看着那汤药，直皱眉头。

药还未喝，嘴里就已经有了苦味。

朝外喊了声阿慎。

“阿娘，你别喊了，我已经和慎妪说明白了，她不会赶我走的。”

华令仪听了，望向大女儿变了脸，“阿明，是不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阿娘，我昨晚回了张府，见了阿耶，”

张昑说着，眼眶微湿，“阿娘，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瞒女儿到什么时候？阿耶说是你同意的，我是不信……”

“是我同意的。”华令仪打断了大女儿的话。

一听这话，张昑犹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望着脸颊瘦陷，颧骨高耸，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阿娘，声音有点尖利，“阿娘原本就不愿意，为什么要同意？既然同意，又为什么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