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问心有愧（2/2）

文一朗突然转头看着洛阳，脸色凝重地说道：“问你一件事。”

洛阳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点头：“呐，前辈你问吧。”

文一朗纠结问道：“其实吧，我有一个朋友，他呢…这个…咳咳…他看到濒临死亡的小动物，却见死不救，你说这样的人，算是混蛋吗？”

“见到濒临死亡的小动物却见死不救？”洛阳眯眼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按照这个标准的话，那见到过这个小动物的所有人，不都是混蛋了？”

文一朗一愣：“是…是这样的吗？”

洛阳认真给他分析道：“仔细想想吧，导致这个小动物濒临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有人遗弃了它？还是有人害死了它的父母？还是环境恶劣实在活不下去？说到底，不管是哪一种，只有直接导致这只小动物濒临死亡的人，才是最应该负起责任的人，而其他任何人，都跟小动物没有关系，当然跟你的朋友也没关系，不是吗？就算是街边有个流浪汉快死了，你最多也就是帮忙报个警，为什么一只小动物死了，你却要去苛责一个无辜的人呢？”

文一朗看着洛阳，嘴巴逐渐张大，表情逐渐呆滞。

洛阳被看得浑身起毛，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前辈，你没事吧？”

文一朗一颤，回过了神来，有点激动，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老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这不是正常的逻辑吗？”洛阳笑了，看着振奋的文一朗，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其实重点还是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管逻辑怎么正确都好，要是心有愧疚的话，一辈子都会难受的。”

“扑哧——”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利刃入肉的声音。

刚振奋起来的文一朗，瞬间又消沉了，瘫在座位上，一副中了箭的表情。

洛阳无语看着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前辈思考人生比较好，于是起身说道：“那前辈我先下班了。”

“嗯。”文一朗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洛阳推开工作室的门，离开了。

三成洞的天气，同样寒冷，早早就开始变黑的天，看起来阴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下起雪来。

但是就是不下雪。

洛阳离开公司，绕路又去瞅了那堆猫一眼。

高楼大厦之间的缝隙里，一只大猫三只小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水泥地面灰暗冰冷。

大猫舔着小猫，对着巷子口的洛阳龇牙咧嘴，发出恐吓性的凄厉叫声。

它们的生命，是冷色调的，也许只有夏天的炎热，能让它们有些许的温暖。

然而它们也未必活得到那个时候。

洛阳平静地看着大猫黑得纯粹的毛发，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瞳孔。

然后突然眯起了眼，缓缓蹲下，露出牙齿，对着大猫野兽一样地咆哮了一声：“吼！！！”

狂野的气势，排山倒海地朝着大猫压了过去。

大猫浑身汗毛直竖，惊恐地叫了一声，它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压力，后腿发力踏碎水泥地面，整个身体骤起发难，朝着洛阳扑了过去。

整个身体跃起的瞬间，化成了昏暗天空下一道黑色的闪电！

洛阳体内道家真气涌动，遍布全身，肌肉膨胀隆起，眼神凌厉，然后一咬牙一跺脚，朝着黑色闪电悍然发动了——一个瞬间移动。

“轰！”

黑色闪电坠地，锋利的爪牙华丽扑空，将地面犁出了一个大坑和十道沟壑。

大猫迷茫地看着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巷子口，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对猫生的疑惑。

它转身朝巷子深处一看，却依旧没有看到洛阳的身影，只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不安分地在纸箱里嗷嗷乱叫。

它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了，小跑着回到了自己孩子们身边，亲昵地舔着它们的毛。

巷子口，又出现了洛阳的身影。

大猫警觉地抬头，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类靠近，结果看到是洛阳，只能无趣地瞄了几声，低头继续弄崽崽。

它已经不想理会这个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经病了。

洛阳则是站在那里，想着要不要把猫给带回家。

不是善心大发，而是这只能拍碎水泥地板的黑猫实在比一般的猫强大得太多了，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发生伤人事件，如果可以放在身边看着，起码也可以减少对普通人的威胁。

但是家里还有两个老婆呢…

“算了，不带回去了，等哪天找管事的人处理一下吧。”

洛阳无奈叹气，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一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