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擂台是啥（1/2）

大雨瓢泼，哥仨拌嘴源自情报的不周全，索性各自溜达。

野道士赵斗察查仓储西洋杂什大箱时，眼线密报：窦氏子弟窃取乌香膏，倒贩府城，偶闻道爷戏言壳末参杂汤水可吸引回头客，窦氏酒楼密用此物做火锅底料年余。

冷笑的赵斗也很无奈，亏得没把这千里镜给倒贩出去，东施效颦之视眼不足成大事，亏得他们能用这等招法，试图挖掘自个这座宝藏还差得远，这纸卷香烟法可就让他们备受士绅指责，至于参杂膏末更无人知晓，不过想试试这年月瘾君子的做派是何等样子。

这大明的乡野一日不如一日，道统败坏如山塌，归德府城自保都堪忧，更不用说援救乡野堡寨。

在回山的路上听说李闯扫荡归德府地面那会，府城的山陕会馆力主坚守，曾言及凤阳失陷后，张贼与闯贼两营争夺财货粮秣不合，乃分军东走，不会合伙攻城的。

范家账房在山陕会馆的饭堂漏风：张贼从庐州到舒城碰壁，下巢县取庐江，轻取无为州，克潜山，其后连下太湖、宿松、太和、霍山、六安、毫州，又接连攻虞城、汝宁、新蔡等地，看起来想从河南北上兵力空虚的陕西通道，洪督师坚守又让这厮南下湖广，朝廷赋税重地两遭劫掠，可连累咱的粮食买卖啊，来年辽东粮价大涨啊。咱停留在鹿邑的粮仓货栈可是给九爷上供的，这李闯可不能伙同九爷黑吃咱几十万石粮食布匹棉花呢。

现在想来范家莫非以大嘴花花吹出来的财货勾动朝野的目光，让老陕的各营寨眼红乱斗坏李闯的拜会面谈，这勾心斗角的层面太高，就不是局外人能推测的。

眼下范家货栈所引来的关注可是天下有头脸的人，这山神庙眼下死人遍地，以暗对付明面足以。

跟老陕的恩怨谈不上多大，窦家堡的眼线死死盯着自个的行动，一切都给赵斗在此起家设下重重障碍。

这半年诸多杂事频频漏风声，那窦振武身边的各房眼线从来不缺，虎视眈眈窥探山神庙的仓储，暗地抢夺收纳流民，私整名册做家奴。

连累整顿操练山民都不成，放风挤兑不说，光是屯垦的黑手就让赵某人无可奈何。

这可不是闯荡江湖一杆枪杀四方，现在是坐地虎抗群狼，还是头幼虎，江湖道上可不承认有这么号人物，传闻中山神庙开黑店留宿江湖人物，逗笑呢，一群小道士落脚山神庙真够滑稽的，收饭钱不过是可怜罢了，乱世道赏口饭吃积点德罢了。

伴当提醒道：“山内逃进来的四乡灾民难以计算，范家雇佣的长工佃户加上眷属过万，其他商帮更不消说，妖鼠引发的恐慌倒还没啥，疙瘩病才是最麻烦的。这山神庙怕是没人愿意待，往后屯垦麻烦更多，小爷得考虑秋粮收成了。”

赵斗也不知道这鼠疫会啥时爆发，但这炎热的天气之下，只是迟早的事。

眼下各大堡寨的集市对外管控严格，外来做买卖的可是得熟人作保才行，货郎也察查，甚至不惜人手跟踪。

不然被李闯的打粮队打下来，全堡寨上下的家口都得给驱赶当炮灰去，啥狗屁的替天行道。

赵斗拿捏不准还就是吞了范家货栈这一茬的后患，倘若晋商地界上封杀此地的买卖，往后可就真得难混了。别说人家不会打探本地的山头，画张人影图多简单的事。

还有一点就是天下各商帮在归德府的店铺买卖在此地可是给糟蹋打乱成一团糊糊。

赵九想看看犊子文戏武斗如何，大不了三年不吃盐巴，自晒的土盐也算凑合。

十八座山寨其实多半成为屯垦的堡寨，每座堡寨千余庄丁的家眷。

山里道路不便，这买卖却大行其道，五十里地界内集市是隔三差五的，各商帮店铺赚的盆满体胖，山寨的队伍但有行动，风声漫天飞。

此刻这妖鼠横行消息便传了出去，各掌柜的收山货归一码事，都以为是灯下黑，谁想到赵九也想利用对方的动作来监控。

这事说啥的都有，便是李闯的打粮队也是各有说法，山里集市这几日却是议论不断。

“万历年间南京地界可有数次妖鼠衔尾渡江，那时坊间传闻说道可是厉害着呢，都说朝廷有南渡定然妖孽横行，谁料想老陕却来溜达了几遭。眼下此地却又出来妖鼠，难不成藏着乱世的枭雄不成，老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这巨鼠如牛，不知各家有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