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儿土鼓(2/2)
连生觉得有趣,不知道郑如琪想搞什么鬼,寻思不如按她的意思做,看看演的究竟是什么戏,便欣然应允,抬眼四望,沉吟片刻,得了一首《牧羊儿土鼓》诗【注】:
群羊朝牧遍山坡,松下常吟乐道歌。
土鼓抱时山鬼听,石泉濯处涧鸥和。
金华谁识仙机密,兰渚何知道术多。
岁久市中终得信,叱羊洞口白云过。
老者听得一愣,拱手道:“敢问后生大名?”
连生还礼:“在下连生。”
老者道:“好,老夫信你们一回,后日我去兰家取银子,可要的不是二十两,是二百两。”
郑如琪畅快笑道:“无妨,两万两都行。”
林茂生指着老者,对郑如琪道:“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郑如琪置若罔闻,对老者道:“一言为定,谁不去谁是孬种。”
老者拈须笑:“竹川上人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老夫也好奇得紧呢。”
“后日再会,自见分晓。”郑如琪拉着连生、林茂生告辞。
下了山,连生问道:“如琪,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如琪却道:“这里离浦江马家有一日路程,我们先去马家吃饭喝酒再说。”
“也好,馨儿这时大概已经在马家等着了。”
三人快马加鞭,赶到马府已是黄昏时分,马恒煊、刘婆婆和周可馨出府来迎。
连生见马恒煊精神焕发,像换了一个人,忙施礼道:“马爷爷好精神,越发年轻了。”
刘婆婆笑道:“那是,不看看谁伺候着。”
马恒煊便讨好她笑道:“得妻如此,前些年确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快屋里说话吧。”刘忆君道。
连生进了门便问周可馨:“翠儿呢?”
周可馨掐了他一把,也不答话,将他推去大厅旁边的一间屋子,给他泡了一壶茶,让他歇息片刻,稍后用饭时叫他。郑如琪和林茂生给周可馨唤去后院帮忙去了。
连生在房内无聊,四周看了看,见窗下摆着一幅刺绣,像是为男人绣的汗巾,用大块的翠线晕染,层次分明地绣了各种果树,树下瓣瓣落英,点缀出一条幽径,通往院外。近景却是一扇圆窗,窗下一几,几上绣了一壶酒,两个杯子,均精致巧妙,银线生辉,仿佛杯子里还斟了半杯白酒。窗间以黑线绣了一首篆体小诗,不见题款:
落花香满径,一年春又深。
残酒薄薄酌,醉语梦中人。
连生瞧着刺绣的景色,与窗外有几分相似,只是马家院子种的是李树,刺绣上绣的是桃树,倒更像是和州馨儿住处的样子。连生心道:“馨儿早来一日,便绣了这么好的汗巾?晚上该向她讨了来才好。”
连生正细细欣赏汗巾上绣工的丝缕妙处,却感觉身后有人注视自己,回身看时,翠儿正倚在床栏前,嫩腮绯红,两眼含情望着自己,似有无量相思涌将出来。
连生放下茶杯几步跨上前去,牵过翠儿的双手。一年未见,虽偶尔念起,现在近在眼前了,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呆呆凝视玉人,依旧温婉,似一湖碧波微微荡漾。翠儿轻轻侧身靠在连生怀里,过一会儿才两手搂着他,幽怨道:“只怕你早已忘了我罢?”
【注:《牧羊儿土鼓》是金华一带流传的朱元璋诗,非本作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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