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机关算尽也惘然（2/2）

沈璧喉咙滚动一下，本能的想要咽下一口吐沫压惊，却发现嘴里干得厉害，他挤出一丝笑容，哑着嗓子说道：“申大人，别动怒，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最是仗义疏财，有什么事好商量！”

“给他将绳子换一换！”申屠宏无动于衷的吩咐道。

沈璧还当他说的话奏了效，忙着说道：“申大人，银钱什么的好商量，你也知道，我家大业大，最喜欢广交天下朋友。一万两黄金怎么样？若是申大人不嫌弃，我这就差人给您送来，您是喜欢金锭子还是票据？”

“哎呦！”沈璧突然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话语，转而发出一声痛呼，捆绑他的番子给他换了新绳索，比女人的小指还要纤细，却结实得很，番子用力将他半吊而起，那绳索深深的勒进了沈璧的肉里。

他疼得大口喘气，头颅再也无力抬起，只能低下去，这一次借着幽幽的烛光，他终于看清水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团团绞在一起的水蛇和鳝鱼，它们不停缠绕扭曲，争先恐后探出丑陋的脑袋。

沈璧发现自己一双脚旁，就有一大团水蛇，那些丑陋的蛇头，似乎马上就要咬上他的脚面。

沈璧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拼着浑身力气将脚从水中拔出。他的双手被吊了起来，浑身的重量都挂在手臂上，捆他的绳索又细，这种痛苦简直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沈璧很快就坚持不住，双脚再次跌落到水里，他喘息着道：“沈大人，快把我放下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申屠宏掏了掏耳朵，颇为不齿的看着他：“真是身娇肉贵的大老爷，还没有用刑，你就受不了了？”

沈璧听说这居然不是刑罚，越发害怕，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也好过在这阎王手里受折磨。

眼看着一团水蛇已经挤到了他的两只脚中间，挨挨擦擦，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让他几乎晕倒。

沈璧将自己能想出来的好话都说了一遍，保证不管申屠宏提出什么想法或者问题，他都会配合，只求申屠宏将他放开。

申屠宏满意的点点头，命左右拿出一份文书，让番子读给沈璧听，他越听越是心惊，可是脚面上已经偶尔能触到冰冷坚硬的物体，他知道那就是水蛇的蛇头。面对着这样比死亡还可怕的威胁，沈璧无力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那文书上所说的事情。

大周朝千历年间，首辅沈毓迎来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验，其兄长沈璧，举发沈毓贪墨军饷，将陈粮充作军粮，军粮则拿到市场上倒卖。

这件事震惊朝野，皇帝立刻派锦衣卫指挥使楚昊天协同大理寺查证此事。朝中官员噤若寒蝉，生怕将自己牵连进去，更有那见风使舵之徒，觉得沈毓这颗大树要倒，纷纷落井下石，又检举出他许多罪行。更有诸多武将站出来弹阂沈毓，要求严查贪墨军粮案。

不过几天的功夫，风波诡谲的朝堂，变得越发莫测起来。一番龙争虎斗，不知最终鹿死谁手。

楚昊天借此机会，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