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动（1/2）

电视里，早间新闻正在播报昨晚暴雪过后的受灾情况，一场多年以来罕见的大雪突袭了科罗拉多州。

布莱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狂风暴雪的恶劣天气，比尔的记忆中这样的鬼天气也不多。昨晚父子俩都没有睡好。

比尔看完新闻后叫来了儿子：“布莱克，我一直担心隔壁的老房子，它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了，是木质结构，加之多年没有修缮，我担心被大雪一压，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得赶快请人把房顶上的积雪清除掉。

还有，既然已经空置多年，在雨季来临之前我们把它拆掉吧，你看如何？”

“好啊，等天气暖和些，我们就找人来动手拆除。老爸，你不是喜好些花草吗?我们就在原地建一个大的花园好了。”

布莱克本来还打算多睡一会儿，没办法和老爸住在一起就是这样，他年纪大了，每天早上起来的很早，偏偏还爱看早间新闻，声音开得蛮大的，害得他在楼上都不得清净。

“我前几天到老房子里转了一圈，里面没有什么值得保留下来的东西。阁楼上的那些书，有空你去看看，如果没有想要留下的，就打电话给图书馆，让他们来挑走，再没人要就丢了吧。”

布莱克此时想到了阁楼上的那些古籍，尤其是那本族谱，真要是清理掉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有几本古书我想留下来。”

“好啊，这些古书虽然我没有看过，但是记得你好像说过是咱们布迪家族的族谱，你尽快把它们清理出来，整理干净了放到书柜里去吧，有空我也看看，现在一般家庭里有几本古书的不多见了，说明我们家还是有点儿来头的！”

几天过去了，一个晴朗的午后，大雪已经清理干净了，布莱克将老屋阁楼上的那些古书搬到了书房，一本本地擦拭干净，然后整齐地摆上书柜，当他拿起那部“先知家族”的族谱时，依然感觉沉甸甸的，他把族谱放在书桌上端详，书桌挨着落地窗，光线充足。

他坐了下来，心里想：有好多年没有看到那幅画了，神秘的先人们现在还好吗？

他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这么多年了，那幅画完好如初，每次想到这幅画他都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就是想看看两位先人转过身来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右手不经意地翻过了第二页，第二页是一张空白的衬纸，覆盖上前一页的时候，从窗外射进来的强烈光线照在了那张衬纸上，当他正要翻看下一页的时候，他突然发觉不大对劲，第二页竟然反衬出来第一页的画面，他定睛一看，那画面呈现出了浮雕式的立体效果，哦，天啊！两位先人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什么?他们并非赤身裸体，看上去似乎是穿着肉色紧身服。

布莱克惊讶不已，同时又有些失望，两位先人面目清秀，非常年轻，并不是他心目中想象的模样。

他有些纳闷，为什么上次没有发现这种变化呢？可能是因为窝在阁楼上，光线不大好，角度也不对，另一个原因是，他当时看到那幅插画时非常吃惊，还没来得及往下多看，长笛老师来了，他就赶紧下楼了。

在午后明亮的光线下，他再次端详起这幅画。变成立体图像后，整个场景生动了许多，两位先人目光炯炯有神，坚定地看着远方。布莱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时他的目光移到了画面的右下角，原图是一撮杂草，两个先人走在山坡上，在第二页衬纸的映衬下，草丛组成了一行字，就像歪歪扭扭的验证码一样，布莱克一边辨认着这几个字，一边嘴里念叨着。

“尘埃之躯”，他把族谱横来倒去，左看右看，试图看看还能不能再有其他什么词句的组合，“没错，只能是这个意思了。”

他难掩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出书房，“爸爸，你快过来看看这本先知家族的族谱，很神奇的，你相信我们是先知家族吗？你知道族谱里提到的‘尘埃之躯’是什么意思吗？”

比尔正在躺椅上小睡，被布莱克吵醒后，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有尘埃就擦干净嘛！”

“我是说书里面的这几个字，你看看，是不是‘尘埃之躯’？”

“那么久远的东西，我不清楚。”

“爷爷提起过吗？”布莱克不肯放弃，他继续问道。

“不记得，不过他下葬的时候，我倒是听牧师念叨过。”

“我知道，那是牧师在祷告，指生命无常，来自尘土归于尘土，族谱里的意思应该不是这样的。”

闭着双眼的比尔说：“也许就这个意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两个人答非所问，布莱克看出来从爸爸那里问不出什么，他一向对这些漠不关心。

回到书房，布莱克又坐下来端详了一番，心想：或者还有另一种解释，这两个身体是由尘埃般的微粒构成的……

布莱克是学材料学的，他敏感地联想到了纳米技术。

如果将来能产生出一种不含金属及机械构造的智慧材料，对人体不会产生威胁，更容易满足人类的触感习惯，那应该就属纳米技术的应用，只有纳米技术可以配得上“尘埃”这两个字。

他学习过有关纳米材料的特性，那天在“酒红芝心”皮特只是捎带提起了用纳米材料来制作情趣娃娃的可能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