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窦瑾表忠 “天人”出场（1/2）

刘肇早就发现了被人跟踪，于是便在御花园中绕来绕去，借机将此人甩掉了，这还要得益于某日窦瑾的提醒。

数日之前，窦瑾忽然求见，刘肇在嘉德殿接见了他。

窦瑾入殿行礼拜见后，君臣二人相谈甚欢，虽然刘肇因为窦瑾与邓绥宫外之遇心有芥蒂，但是他心里很明白窦瑾是个难得的人才，况且窦瑾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情谊也是在的。

在谈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之后，窦瑾忽然对刘肇说道：“陛下，眼下阳光明媚，景色正好，何不和臣一道出去走走，总比困在这好。”

刘肇朝外看了看，只见晴空万里，云卷云舒，连吹来的风中都是令人愉悦的味道。他将手上的竹简放到御案，上，对窦瑾说道：“甚好，朕确实很久没有出去好好体味花草气息了。”

窦瑾后退几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刘肇迈步在前，窦瑾紧随其后，二人一道出了嘉德殿。

看到随之跟来的羽林卫和随侍宦官，窦瑾眉头紧锁，心中思量着如何打发这些人离开。

行至一处假山前，窦瑾随手捡拾了几粒小石子，趁其他人不注意之时，手指暗暗发力，分别将石子朝不同方向射出，石子飞到灌木丛中，激起了一阵阵的响动。

“有刺客！”窦瑾护在刘肇身前，大声地说道，“羽林卫听令，尔等兵分三路，两路人马朝东边和西边查探！还有一路带着随侍宦官，往南边查探，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得令！”羽林卫们训练有素，很快便按照窦瑾的指示行动了，只是可怜了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宦官，被第三路羽林卫连拉带拽地往南边而去。

直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窦瑾这才放下了戒备之心，他转过身来，对刘肇作揖道：“陛下受惊了。”

刘肇笑了笑，以手扶起窦瑾，道：“朕并不曾受惊，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你只是找了个由头将他们支开而已。”

窦瑾亦回之一笑，“陛下圣明，臣实有要事相告，不便有闲杂人等在场，故而有此一计，还望陛下恕臣之罪。”

“你若有要事相告，只需知会朕一句，朕自会屏退左右，何须多此一举呢？”

窦瑾将刘肇引到最近的一处凉亭，二人择石桌石凳相对而坐。

“陛下有所不知，臣要禀奏的正与此事有关……”窦瑾环顾四周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对刘肇说道：“不知陛下对身边的随侍之人是否完全了解？”

刘肇大概猜到了窦瑾此问的用意，“你是说朕的身边有……”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和窦瑾交换了一下眼色。

窦瑾点点头，说道：“据臣观察，陛下身边有心存异志之人……”

“是谁？”

窦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来到不远处的湖边，用左手舀了一些水，回到凉亭坐定后，右手蘸水在桌面写了“郭忠”二字。

刘肇蹙眉，半信半疑地问道：“何以见得？”

窦瑾便将那日郭忠脚受伤的真相告诉了刘肇，刘肇听后更是眉头紧锁，随后，他以手蘸水写下了“永乐宫”三个字。

窦瑾点了点头，对刘肇说道：“陛下当谨言慎行，只要再行忍耐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肇对窦瑾虽然说不上完全信任，但的确对他窦家人的身份心有芥蒂，此次窦瑾将郭忠的事相告于他，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你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

窦瑾没有回答，而是在石桌上写下了一个“忠”字。

刘肇侧头看了看，只见这个“忠”字刚劲有力，隐隐透着一股正义之气，窦瑾是想借字表志吗？

“朕记得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但是你的回答却让朕非常失望。”刘肇起身，背对着窦瑾，冷冷地说道。

“陛下请看，”窦瑾将此“忠”与“郭忠”之“忠”连在一起，说道：“这就是窦瑾的答案。”

刘肇思索一番后，这才明白过来，当日窦瑾之所以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正是为了掩住永乐宫的耳目，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拍了拍窦瑾的肩膀，窦瑾则报以微笑。石桌上的水字慢慢消退，只有“忠”字却好似愈发明晰起来，御花园中一片繁华盛景，君臣二人相游其中，好不惬意。

如今，刘肇又来到了当日和窦瑾交谈的凉亭，只是并未多加逗留，而是越过凉亭，来到了不远处的假山。

在警惕地环顾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刘肇扒开了一块草皮，里面露出一个铜把手。他轻轻一拉，假山便开了一条缝，刘肇将草皮盖好，闪身进了假山，随后，那条缝便也关闭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假山内部虽然点着长明灯，但相隔甚远，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刘肇却轻车熟路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除了脚步声以外，便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与之相伴，却显得更加幽静和神秘。

大约走了半刻钟，刘肇终于走到了一个亮堂的地方，四周点满了长明灯，在黑暗的衬托下竟有些微微刺眼。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跪坐在榻前，正在与自己对弈，此人正是“天人”。

“陛下今日来得有点早。”“天人”没有抬头，手执白子，淡淡地说道。

刘肇来到棋案前，跪坐下来，手里把玩着黑子，说道：“一人对弈太过无趣，朕来与你下上一盘。”

随后，他纵观棋盘局势，手执黑子，却不知该下何处，手定定地停在半空。

“天人”抓着刘肇的手，助其落子一处，不料刘肇却大喊起来：“此子一落，朕的大部分黑子就已然陷入绝境，突围不得！”

“天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刘肇死的黑子收回了棋盒。

接着，不知是因为棋路疏通还是其他原因，刘肇竟然将死棋下活了，最终赢得了棋局的胜利。

“陛下知道为何黑棋能够起死回生吗？”“天人”淡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