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琴艺获赞 解药被毁（1/2）

刘庆就那么站在邓绥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邓绥从榻上起身，欠身作礼答道：“回王爷，正是《华胥引》。”

刘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据本王所知，《华胥引》本就难奏，虽然你并没有奏完，但是本王依然非常欣赏你，以四弦之琴奏五弦之曲，绝非常人可为，在座的各位一定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吧？”刘庆说着，眼神环顾了一圈，将诸侯公卿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们纷纷应和道：

“就是就是，本侯这是第一次见四弦琴奏五弦曲，甚是好奇啊……”

“你还是说说是怎么做到的吧！”

“快说快说！”

在座的诸侯公卿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要求邓绥将谜底揭晓，倒是外国使臣们安安静静地喝酒吃肉，似乎对所谓的雅乐并不感兴趣。

窦瑶对此很不以为意，“哼，又要卖弄出风头了。”她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其身旁的阴朝云听到了。

阴朝云嘴角浅浅一勾，计上心来，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且先看事态如何发展再行决断。

邓绥上前一步，“小女幼时学琴，家母曾经教过，五音为宫、商、角、徵、羽，即一弦对应一音……”

在座的人都点了点头，刘庆说道：“此为基本，几乎人人都知。”

“后来小女发现，只要对琴弦按压力度或方式有所变化，便能发出不一样的音调，有时候甚至能一弦多音。”

“各位请看，”邓绥再次跪坐到了案几前，抬手抚上了剩下的四弦，“此琴的角弦已断，理当发不出角音……”说话间，她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起来，并依次发出了五音。

众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当互相确认过确有其事的时候，纷纷对邓绥竖起了大拇指。

刘庆对古琴颇有研究，却也是第一次看到见识到此项高深技法。

“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不过，你明明可以按照原谱奏之，为何又要临时改谱呢？”刘肇仍是心有疑虑，他又接着问道。

邓绥将手从琴上收回，起身，低眉敛眼道：“虽然可用余下之弦奏出角音，但是仍会与原音有细微差别，小女之所以要临时改谱，却是因为《华胥引》乃传世古曲，不容弄虚作假，假音终究是假音，若以假代真，以次充好则是对先人的亵渎。”

“说得好！”上座的刘肇率先对邓绥的慷慨陈词鼓起掌来，其余诸侯迟疑片刻后也稀稀拉拉地附和着，窦氏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谢陛下赞赏，只是拙技，登不得大雅之堂……”

“怎可说是拙技？恐怕这大汉没几个人能有你这般巧思。”对邓绥，刘肇毫不吝惜赞美之词，邓绥的表现虽然出了差错，但尚能力挽狂澜，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陛下所言不错，据本王所知，你确是当世第一人。”

“哈哈哈，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不知清河王以为，二位一前一后鼓琴者孰优孰劣啊？”刘肇看着刘庆，直截了当地问道。

“回陛下，臣以为……”

只是刘庆的话刚刚到嘴边，便被窦氏打断了：“依哀家看，二位良家子各有特点，不过，阴朝云的表现似乎更堪称完美，清河王，你以为呢？”

刘庆面带尴尬之色，他心知肚明，这对帝后母子又开始斗法了，只是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在不知如何两全，干脆两边都不得罪罢了。

“依臣之见，二位都有当世之才，若要择一而选的话倒是让臣为难了，不过，琴艺不仅讲究弹奏之技，也注重创新之法，如此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佳曲出现，因而，臣认为，二位的琴艺伯仲之间。”

真是滑头，窦氏心里想道。虽然她很想将邓绥借此机会刷下去，但是无奈刘庆言之有理，且有众多诸侯公卿应和，如果自己强行为之，也就荒废了苦心营造的公平透明的氛围。

“既如此，那便二者皆留吧。”窦氏挥了挥手，示意邓绥与刘庆各归各位。

邓绥低着头退到自己的站位，心里大呼不妙，自己有言在先，答应阴朝云对后位不相争，并且还要协助于她，眼下二人平分秋色，说不定已经惹恼了阴朝云……

思及此处，邓绥用余光看了阴朝云一眼，她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台面上剩余良家子的表现。

虽然对此感到疑虑，但是邓绥并不打算去细想，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只要最后结果是阴朝云登上皇后之位便可以了……

正当德阳殿内的斗争越来越白热化的时候，窦瑾怀揣着赵玉所给的千里红解药，朝着邓绥所在的德阳殿而去。

时间只剩下不足一个时辰了，想到此处，窦瑾不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在行至距德阳殿仅一盏茶路程的玉堂殿时，碰到了平邑公主的侍女彩蝶，她正在低声抽泣着。

看见窦瑾经过此处，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在窦瑾面前，“窦大人，请您救救奴婢吧……”

窦瑾虽然急于给邓绥送药，但彩蝶紧紧抓着他的裤脚，实在令他难以脱身。

既然走不了，便只有听听看如何救她了。于是，他将彩蝶扶起，问道：“本官该如何救你？”

彩蝶心下暗喜，鱼儿开始上钩了。她作势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抽泣了两声，“窦大人请看，”彩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松树说道，“大人可在树顶看到一个纸鸢？这是我家公主最喜欢的纸鸢，奴婢适才对其进行擦拭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吹到树顶上去了，无法取下，公主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求大人救救奴婢吧！”

窦瑾观察了一番情况，纸鸢在柳树之顶，以彩蝶之力确实无法将其从树上取下来，况且当时四下并无羽林卫经过，彩蝶这是求告无门才来请求自己帮忙的。

“好，本官就帮你把纸鸢取下来。”

彩蝶破涕为笑，“奴婢这就去拿步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