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终得圆满（1/2）

腊月初九雪嫣及笄这日，赵府早起便是一片繁忙。这半年时间，雪嫣解毒后身量虽没再长，可是人却圆润了不少。早在一个月前沈云瑶便开始同严妈妈一起，为雪嫣的及笄礼做准备了。

赵宸轩回府后将赵府的过往，从头捡重要的跟沈云瑶说了，自此之后沈云瑶便感觉当初自己跟雪嫣别着劲实在是错的离谱，好在雪嫣并没有计较，姑嫂二人的嫌隙也算是彻底解开了。雪嫣及笄礼更是牟足了劲的准备，从宾客到宴席处处亲力亲为想要将这场及笄礼完美的办下来。

雪嫣及笄礼本想让魏澜微为有司，让沐凝为赞者，可是魏澜微七月便成了亲。沐凝的婚期刚好定在了来年二月，所以有司便空缺了。正宾雪嫣在辅国公夫人和曹夫人中间选择了曹夫人，这两年赵府确实麻烦她良多。

雪嫣回京这些时日，除了沐凝、魏澜微和李若菲，如今跟李若菲没了往来，魏澜微又出嫁了，这个有司的空缺实在是难为雪嫣了。最后还是魏澜微拉着自家小姑子吴映来为雪嫣充当有司。

“我成婚早了些，没这个福分给未来的楚王妃当这个有司，只能厚着脸皮让我家小姑子替我上了。不过我也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你打算怎么谢我啊。”魏澜微当日半开玩笑半戏谑的话还在耳边，真是嫁人了还是一团孩子气。

这日雪嫣一早便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雪嫣严重感觉这个什么古代成人礼其实就是折腾人的。而那边沈云瑶算是嫁过来之后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事，也有些忐忑。

原本只打算邀请几家相熟的夫人，加上平日里雪嫣关系还算过得去的便好了，结果雪嫣赐婚的旨意一下，京城各府礼物送的不少，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只是象征性的去了帖子，没想到竟然真的到了。要不是辅国公府的老夫人帮忙，沈云瑶还真不知道找谁来作陪了。

本来赵府这么多年没有女主人，也甚少交际，除了朝堂上赵府是肱股之臣，赵家其实已经算是从京城豪门交际里消失很久了。如今赵家算是风头无两了，两位大将军，唯一的小姐又是未来的楚王妃，楚王又掌管着西山大营，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儿，这赵家的风光也算是京城之最了。

这天的宾客里还有一位特殊的人，便是君慕寒的舅母，几日前她由君慕寒的表哥护送到了京城，一来参加雪嫣的及笄礼，二来要留下主持来年三月君慕寒的大婚。

君慕寒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平王世子，而是楚王，自建的府邸。自然不好再回平王府去完婚，这主持婚礼的人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这位夏家舅母的身上。

雪嫣从屋里出来，看着满院子的陌生人，除了几个相熟的人家，大部分竟是自己没见过的人，又对古代的及笄礼并不了解，只能想着昨日嫂子教的先在正中站好，向观礼的众人行了礼，复又跪坐在席上，由沐凝为自己梳头。复而又转向正东坐好，曹夫人走到雪嫣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刚刚说完，就见太后身边的明月姑姑带着内侍到了门口。

见众人要行礼明月姑姑忙道：“各位夫人不用客气，今日来，是太后有赏赐赐下，正好赵小姐还未加笄，这只玉钗便用做加笄吧。”说着用身后内侍手中接过一直通体晶莹的羊脂白玉点缀红宝石的玉钗，这支钗做工极好，雕刻的红梅栩栩如生，一眼便知这是宫里的好东西，递到正宾曹夫人的手上。

“那就劳烦曹夫人为赵小姐加笄了。”明月姑姑的话，让在场的夫人心里更是翻腾了一番，赵小姐加笄的玉钗是太后所赐，这赵家的荣宠还真是无人能及了。

雪嫣叩谢了太后的赏赐，由着曹夫人为她梳头加笄，沐凝由象征性的为她正了正笄，之后便是回房换一身襦裙，对着赵达和母亲的牌位行了拜礼叩谢养育之恩。想着这段时间赵达担忧自己头上明显生出的白发，雪嫣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继而又换了次深衣对着正宾行了拜礼，雪嫣感觉自己已经拜了好几次，灵魂都要出窍了，才跪在赵达的跟前聆听最后的教诲。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这句话是早就教好的，可是自自己嘴里说出后，雪嫣还是感觉自己心里一阵酸涩，自己这便是成人了吗？这六年的时光在自己眼前一幕幕重现，走到今日真是着实不易。

及笄礼结束雪嫣陪着沈云瑶招待了一波又一波的宾客，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要拉着雪嫣的手夸赞一番，最后雪嫣感觉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最后夏家夫人笑着走向雪嫣道：“好孩子，今日累到了吧。我就不多久留了，日后咱们娘俩再好好说话，来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可要仔细收着啊。”说着冲雪嫣别有深意的笑笑，拍拍雪嫣的手离开了。

忙乱一天，到了晚上无事雪嫣才有空将夏家夫人送的匣子拿出来，掀开匣子一看里头是一对漂亮的金刚石的耳钉，小巧又精致，正是雪嫣喜欢的类型。雪嫣笑着将耳钉收在匣子里，想着夏夫人别有深意的眼神，忍不住又将匣子打开。

仔细端详下，发现这匣子底下竟还有一层，一个被红色绒布包裹的玉钗静静的躺在里头。与今日太后赐下的玉钗不同，这支钗玉质极好，可是做工有些粗糙，上头雕刻的也是最简单的一朵白梅，看不出有什么奇特。

雪嫣转了转玉钗，猛然看到钗尾，雕着几个小字，雪嫣凑近灯下，细细去瞧，字迹依稀可以看出君慕寒的笔迹，仔细端详上头写着：“吾爱嫣嫣。”雪嫣仿佛看到君慕寒跟着老雕工学着雕刻这枚玉簪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暖的，笑容不自觉的便爬上的嘴角，映在镜中的影子真的是娇艳如花了。

雪嫣及笄后，与君慕寒的婚期也算是正式提上了日程。因是赐婚问名和请期这些过程直接交由钦天监来定，婚期则直接定在了三月初五。可是君慕寒还是按着民间婚嫁的习俗，提着一对活雁来提了亲。这个时节大雁南迁想要捉到一对活雁实在难得，也不知他从哪猎的。

年前夏衍便带着一家老小进了京，唯一的外孙成亲，又是新开的府邸，连丫头仆妇都少的可怜，自然不能马虎。那边平王自然是不能指望，夏家只得举家进京来为君慕寒操办婚事了。

赵府这一年过得格外热闹，去年的时候赵达中毒昏迷，赵雪嫣在奔赴边关的路上，赵宸轩则是在边关御敌，整个赵府只有沈云瑶自己一个主子过了个提心吊胆的年。今年不但赵府添了赵靖安这个小公子，赵雪嫣的毒也解了，赵家过了这么多年来最欢快的一个年。

年后的上元节，君慕寒本想接了雪嫣出去看灯，可是却被赵达义正言辞的以婚期将近给拒绝了。越是临近婚期，赵达反而有些焦虑，平时看君慕寒处处顺眼，如今反而不想让雪嫣跟君慕寒见面了，每日下朝更是必来雪嫣的院子坐坐，哪怕只是看看雪嫣在就很安心的样子。

更多时候赵达还是在瑾华居一坐就是一下午，雪嫣知道这恐怕是这位不善言辞的父亲，对于女儿出嫁的不舍和焦虑吧。这么多年赵达其实对于女儿有迁就也有愧疚，如今女儿要出嫁了感觉这十几年真的是恍如隔世。

转眼到了三月初四这天，赵府早已经张灯结彩的布置好了一切，赵雪嫣看着已经搬得有些空当当的屋子，突然生出了一股惆怅。早几天，雪嫣的东西已经被提前抬进了楚王府，包括一些大件的陪嫁，还有雪嫣积攒了多年的医书手札，如今便是想静静，却是连本能看的书都没了。

嫁衣本该用宫里赐下的，可是婚期订的急，宫里赶制的嫁衣来不及了，正好二月初玥娘派人从江南送来了织锦楼二十四个上等绣娘绣了整整两年的一件嫁衣。做工精美的让人咂舌，嫁衣上的图案栩栩如生，阳光底下竟然还会变化图案。

当年雪嫣不过机缘巧合救下了上山敬香遇上土匪的玥娘和夏之茉，之后玥娘便一直想将女儿嫁给自己。雪嫣无奈才亮出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玥娘虽惋惜，但是却许诺雪嫣她出嫁的嫁衣要织锦楼给她绣。雪嫣当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出嫁那天，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玥娘早就开始为自己准备了。

“小姐，少夫人来了。”晴空的声音将雪嫣自思绪里拉了出来。雪嫣忙起身，向走进屋里的沈云瑶行礼：“这几日劳烦嫂嫂了，嫂子又要照顾靖安又要操劳我的事，看着倒是瘦了些。”

“这有什么操劳的，靖安有奶娘帮着看顾，再加上燕燕妈妈和杨妈妈帮衬着我，一点不累的。瘦些了倒好呢，自从生了靖安我这整整胖了一圈，如今能稍微瘦些我倒是求之不得呢。”沈云瑶摸了摸自己确实消瘦了些的脸颊，笑着说到。

“嫣儿，我嫁过来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咱们也没好好相处，你如今便要出嫁了。以前嫂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多担待。”沈云瑶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嫂子说的哪里的话，当初嫂子是受人蒙蔽了，嫣儿又怎么会怪嫂子呢，咱们是一家人嘛。”雪嫣的话，更让沈云瑶心里不好受了，其实听了赵宸轩说了家里的情况，沈云瑶也有些心疼雪嫣，都怪自己当初轻信了身边的刁奴，差点跟嫣儿生了嫌隙。

“明日你便要出嫁了还真是舍不得了，不过寒世子如今开府令过了，跟平王府也没那么多的牵连，他又对你用情至深，以后你的好日子才是真的到了呢。再说两家只隔了一条街，你随时都能回来住。”沈云瑶笑着拉着雪嫣的手说着。

其实直到现在雪嫣都感觉对于出嫁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也许是跟君慕寒太过熟悉，或许是感觉离开这个家，还是这个家最宠爱的女儿，日子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雪嫣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安和忐忑。

两人聊了会，沈云瑶红着脸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子，塞进雪嫣手里，脸颊比雪嫣窗上贴的红喜字还要红上几分。雪嫣来自现代对于这种事到不会像古代人似的毫不知情，只是这个风俗雪嫣却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