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破阵（1/2）

两人再度前行，最开始的几步还好，不过是景色变幻，叶江临有戚棠提醒，还不至于被其所迷惑，只是等到了阵法深处，却是异变突生！

戚棠眼前猛地刮起一阵狂风，吹得她后退了两步，直等到风停之后，戚棠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浮现的，却是一番戚棠最为熟悉的景色！

“这……梁国的边城！”戚棠眸光微动，这是她浴血奋战多年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染满了戚家军将士的鲜血，黄沙下面，更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戚棠虽然感怀，却是理智尚存，凝聚内力，在心中默念起了清心咒，想要从这幻境之中挣脱出去，却不想，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

开战的声音！

戚棠猛地朝着那边飞掠了过去，而就在那不远处，身着戚家军铠甲的将士正与辽国的军队厮杀了起来。

“戚建庭！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就算你是大梁的将军又能如何！援军迟迟未至，单凭着你们，还妄图抵挡我辽国的铁骑不成！”

戚建庭？戚棠的目光朝着戚家军最前面的方向而去，那挺身坐在马上的身影，不正是父亲么！

“耶律齐！休要口出狂言！本将就算埋尸沙场，也绝不会让你再进半步！”

“好！那我们就来试试，也让战无不胜的戚将军尝尝我辽国铁骑的能耐！”

戚建庭目光凝重，此一役兵力悬殊，更何况戚家军已然是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想要击退辽军，实属做梦，这一众将士只怕是要全部葬在此处了！可无论如何，明知现如今只有死路一条，戚建庭也不愿后退半步！这是他作为戚家军将领应该负起的责任！更是戚家军的军魂所在！

“戚家军的将士们！身后，便是我梁国国土！是我们的父老妻儿所在之地！今天就算是血染沙场，也决不能叫辽人再进半步！”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就算是在这种危急关头，戚家军也并没有显露出半分疲惫之相，纷纷随着戚建庭和戚辙冲杀而去，两军兵刃相交，一时间血色弥漫，染红了脚底的黄沙。

“父亲！”

戚棠再也忍不住了，朝着战场的方向而去，踩着将士的肩膀到了戚建庭的身边：“父亲！”

戚建庭和戚辙都是一愣神，转头一看，见到戚棠时纷纷瞪大了眼睛：“棠儿？你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

戚棠眼中含泪，她能闻见这战场上飘散着的血腥之气，更能清楚的触碰到父兄身上染血的战袍，将士们眼中的杀意和孤注一掷也不会作假，这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她的父亲，兄长，还有戚家军的将士！

“父亲！”戚棠随手捡起一把掉落在地的长枪，狂傲的笑了一声道：“父亲难不成忘了？我也是戚家的子嗣，既是要浴血沙场，我们父子三人，也该是要一起才是。”

戚建庭显然没料到戚棠会如此说，眼中似有欣慰之色，却还是摇头道：“战场凶险，你快回去，现下只有你陪在你母亲身边，父兄不在之时，你要照顾好你的母亲！放心，这里有我们在，梁国的城池，一座都不会丢！”

戚棠不顾戚建庭的劝阻，手中的长枪紧握，直接与辽军厮杀了起来。这是她曾经征战数年的地方，手中的长枪虽不是惯用的那把，却还是舞的虎虎生威，转瞬间便是好几个辽兵躺倒在了长枪之下。

“好样的！不愧是我戚建庭的女儿！”

父子三人再无一句多余的话，纷纷冲上前去，任那鲜血喷洒在脸上。这是戚棠第一次与父兄并肩作战，却是没有半分胆怯，足足苦战到了日落山头，耶律齐才恨恨道：“戚建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垂死挣扎到什么时候！本将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愿意归顺我大辽，吾皇必将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你执意死扛到底，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最后你的戚家军，也将会为你的愚昧无知陪葬！”

直等到辽军鸣锣收兵的那一刻，戚棠才算是停了下来，戚建庭闷咳了两声，深深的看了戚棠一眼后便直接栽下马来！

“父亲！”

“将军！”

戚辙手疾眼快的将人接住，沉声道：“收兵！回营！”

戚棠早已经分不清幻境和现实，跟着戚辙一道回了戚家军的军营找来军医给戚建庭疗伤。戚辙看出了戚棠的担忧，抬手摸了摸戚棠的头道：“棠儿别怕，父亲受的不是什么大伤，这一仗已经打了整整两日了，想来也是累坏了。”

戚棠看向戚辙，猛地扑进了戚辙的怀里，颤声道：“还好……还好兄长和父亲都没事……”

戚辙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轻拍着戚棠的后背道：“棠儿这是怎么了？我这一身战袍可是脏的厉害，棠儿不是最爱干净的么？快起来，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你说出来，哥哥给你报仇！”

戚棠摇了摇头，破涕为笑：“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只要父兄没事就好……只要你们都没事就好。”

要说戚辙最受不住的，就该是自家妹妹的眼泪了，戚棠小时候并不爱哭，今天突然哭起来，让他这个战场上冷血无情的大将军也跟着手忙脚乱了。

“父亲和我不都好好的么？好了，别哭了，棠儿放心，谁都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