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守候（1/2）

第117章

听闻是臭小子的师傅，那么这个人就没什么威胁了，王忆锦松了口气，可刚要过去，就被东方锦文抓着手腕拉了回来，“师父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多脏，还是洗一洗澡再和阿锦聊天吧！弟兄们，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起过的师父，还不快拜见他老人家！”

“拜见师父！”有了东方锦文发话，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抱拳行礼，场面异常壮观，声音也震耳欲聋。

王忆锦不由得微微咋舌，怎么看都像是‘土匪头子’出现的场景。

那老者倒是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孩子们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然而他紧接着就将那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棒子朝东方锦文头顶扔了过来，“臭小子！还嫌弃起你师父来了，老子就不洗澡，你能把我咋地？还不快让你那活泼可爱的女娃娃过来陪陪我聊聊天，要不是小时候看你可怜，谁要整天对着你那张臭脸哟！”

臭脸？王忆锦微微仰起脸看向臭小子，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倒是真的不太好看呢！

这也怪不了他，谁让这有趣的老爷爷打从进了门就一直在怼他？

而且最搞笑的是，臭小子武功这么厉害，居然没能躲过那只飞来的鸡腿骨，只听‘咚’的一小声，骨头砸在他脑门上，倒是戳出一个微微发红的印记。

“师父！你…”

“毕竟是你师父，不要这么没礼貌嘛！”王忆锦笑呵呵的拍了拍他覆在自己手腕上那只大手，“我去陪陪他老人家！”

“哼，看到了吧！还是女娃娃明白事理，不像你，臭小子！”老爷爷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指在皮肤上搓了搓，而后指尖一滩，只见一个黑黝黝的小泥球准确无误的弹到了东方锦文手腕太渊穴处。

东方锦文也不知是因为穴位被打得疼了些，还是觉得太过恶心，顿时手上力气一松，狠狠甩了两下手腕，万分嫌恶道：“老头儿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泥都能种地了！”

“嘿嘿，还不是为了对付你专门养着的！”老爷爷的恶作剧效果不错，见王忆锦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驻足于此不敢靠近，他急忙在身上那件沾满泥土或油渍的衣服上擦了擦手，站起身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哟！小女娃的天赋果然不错啊，老头子手上正好有一本武功秘籍适合你修炼，保你二十岁之前打遍江湖无敌手，不如你就拜我为师吧！”

“呐呐呐，正好这里有酒有肉，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就算拜师了！”老头指了指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杯道：“老头子我可是很少收徒弟的，小女娃你就偷着乐吧！”

他越说越开心，末了还指着东方锦文的方向悄悄补充一句：“小丫头你现在功夫虽然不错，但是还是打不过他，经常被欺负吧？告诉你，只要做了我的徒弟，保证你三五年就能揍得他满地找牙！这买卖和不合算？”

王忆锦差一点就被蛊惑得点头同意，可是最后一步还是理智占领了高地，她有些懵懵的抓了抓头发道：“这位前辈，您说的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拜师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能草率进行，还请容晚辈再考虑考虑如何？”

“嘿，你这丫头也定是被那小子给带坏了，居然还打起官腔来了！”老头虽然这么说，但是神色依旧和蔼，“小丫头，你可得快点考虑，晚一天练武，你就晚一天翻身做主人！难道日后那么多年你都想被那小子压制着吗？你得有点志气，争取压着他动弹不得才行！嘿嘿，到时候你们俩一边打架一边**，那可就有意思了，哈哈哈…”

呃，最后那一句才是心里话吧？

幸好她没有头脑一热答应下来！这老头要教她的指不定是什么武功呢！

而且她对自己的天赋早就有所了解了，虽然不至于被抽小子贬得一文不值，也绝对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天赋极佳，倒是老爹的说法最靠谱。

她才不会让这老头偷偷看笑话呢！

东方锦文倒是对王忆锦的回答很是满意，“嘿嘿，臭丫头才不会拜一个脏不拉几的老头为师呢！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哼，丫头只说考虑考虑，可没有一口回绝！”老头说这话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呵呵道：“丫头别急，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咱们爷俩儿改天再聊！”

说着，老爷爷就脚下生风的朝窗口走去，东方锦文微微松了口气，“快走吧快走吧，把你那身黑泥皮洗干净了也别回来！”

“嘿！你个没孝心的小兔崽子！”老头走到一半突然转了回来，干枯却有力的手臂一挥，就将桌子上大半食物揽在了怀里，“丫头，老头在再和你说个这小子儿时的趣事儿吧，保你能笑上大半年！”

“师父！”东方锦文沉声道，手指甲捏着桌角咯咯直响，“这事儿别说，师父你开条件吧！”

“嘿，现在才知道巴结你师父？晚了！我偏要说！”老爷爷笑得十分欠揍，拉着王忆锦的衣角道：“这小子小时候家里没人照顾，经常坐在路边擦大鼻涕，饿得很了还抢过人家路边摊子里的馍馍被打了一顿屁股呢！千万别被他现在这副人模人样的给骗啦，哈哈哈！”

“臭老头你！”东方锦文抓起桌上的杯盏就朝他丢去，然而老爷爷还是技高一筹，微微一闪便躲了过去，“哈哈，小子你的功夫还不到家，丫头咱们后会有期，改日咱们爷俩继续唠他小时候的事儿哈！”

说完，他就踏着夜空飞快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噗哈哈哈…”王忆锦这才后知后觉的大笑起来，其实老爷爷刚刚讲的那件事还是挺有画面感的呢！

东方锦文狠狠抿着唇角不说话，一把将王忆锦抓回怀里，扣着那小脑袋抵在胸口，“还笑！臭丫头不许笑！”

“可是…真的好…好好笑啊！”王忆锦抓着他的衣襟，肩膀一颤一颤的，笑出的眼泪鼻涕什么的直接用他的衣服擦了擦。

真没想到看起来玉树临风的臭小子还有这么搞笑的黑历史！

“噗嗤…”身后传来旁人实在憋不住的喷笑声。

东方锦文恻愔愔回过头，“再笑？再笑别怪老大我不客气！”

这时，大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而后又被轻轻关上，原来是郑襄君回来了。

屋内气氛很是紧张，他看了看完好无损的王忆锦，以及坐在地上皮青脸肿的齐辉，最后有些懵懵的望着众人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阿锦的身手可棒了呢！”

众人无比感谢他的及时救场，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都是我们有眼无珠，老大，咱们还是吃菜吧！”

“对对，六哥英姿飒爽，咱们兄弟还得敬酒呢！”

“这还差不多。”东方锦文面色略有缓和，“大家吃菜喝酒，不够就再去要！”

“够用够用！老大不必费心！”众人连连摆手，虽说说要向王忆锦这个刚刚得到了肯定的六哥敬酒，但是因为东方锦文就在她身边，大家却不敢靠近，只是聚在稍微靠后的桌前闷头吃喝。

郑襄君左看看右看看，也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面前这只主桌杯盘狼藉凌乱不堪，“我的天啊，你们刚刚是做了什么，这桌上的菜呢？”

不提这一茬还好，众人这一下将头埋得更低了，还不都是老大的师父吃了一顿！

东方锦文微微一笑，温润儒雅似要颠倒众生，“刚刚窜进来一只大耗子，还好已经被我收拾了。”

“大耗子？”郑襄君微微蹙眉，“仙人居怎么也这么不注意卫生了，明儿我得找他们老板好好聊聊！对了老大，既然那一桌被耗子祸害了，你们就别坐那里，和大家一起吃啊！”

“恩，此言有理！”东方锦文捏了捏怀中女孩的脸蛋，“阿锦，咱们过去吧？”

王忆锦早就止住了笑，仰起脸点了点头，“臭小子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你有人照顾了，不会再孤单了！”

“恩？”东方锦文微微一愣，随即又了然的勾了勾唇角，那抹笑意似乎将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春日的暖意。

臭丫头是在告诉他，他儿时那种无人照顾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接近子时，明日还有宴会要参加，所以东方锦文就早早散了席，送王忆锦回家。

虽然有宵禁，但是对于身手不错的他们而言，只要避开了巡逻的衙役，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顺利的翻过了将军府的围墙，二人有说有笑的摸进了漆黑的房间。

“回来了？”突然，屋内响起了一个柔和的女声。

“什么人？”东方锦文立刻戒备起来，王忆锦却急忙拉住他，双腿不由得有些发软，“娘…娘亲，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虽然已经同娘亲坦白了身份，但是大半夜偷偷溜出府同外男厮混，就算她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吧？

而一听说屋子里的是未来丈母娘，东方锦文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此前还嘲笑臭丫头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而他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同丈母娘见面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道：“丈母…不是，给俞夫人请安。”

“嘿嘿，这么晚了，娘亲一定累了吧，不如阿锦扶您回屋歇息？”王忆锦急忙掐了臭小子侧腰一把，防止他继续乱说话。

俞曼诗只静静的坐在椅子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娘亲不困，阿锦先将蜡烛点亮吧，屋子里怪黑的，说话也不方便。”

“哦，是的娘亲。”王忆锦怀着忐忑的心情想屋子里侧的烛台走去，一边打火一边紧张兮兮的朝东方锦文那边偷偷看了几眼，生怕娘亲一怒之下洒出什么毒药之类的把他废了。

烛光一亮，立刻给房间带来了一丝暖意，东方锦文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听闻过俞曼诗的美貌，他垂着眼皮不敢大刺刺毫无礼数的盯着她看，而是深深鞠了一躬道：“未曾征得夫人同意，小生便私自将阿锦带出了府，还请夫人见谅，小生已将阿锦平安送回，还请夫人不要责怪阿锦年幼。”

俞曼诗只轻轻挑了挑秀气的眉，同时抖了抖桌子上一张小纸条，“哦，阿锦的朋友不多，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请朋友来家中做客，你们今儿都去哪里玩耍了？”

明明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但是东方锦文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往往越是平静的问话，才说明这个女人的头脑越冷静。

他倒是巴不得她像个泼妇一样挥着棒子打他几下，那种没脑子的人对付起来才更简单一些。

“回夫人的话，小生同阿锦合资开了一间铺子，今日我们正是约好了要去铺子查账，所以才回来得晚了些。”东方锦文斟酌着说辞，虽然不知道臭丫头那纸条上的暗语都写了些什么，但是她既然是给丫鬟留下信息，应该不会事无巨细的写出来才对，只盼着他的话能够蒙混过去为好。

王忆锦也微微松了口气，幸好臭小子没有酒后失言，将她们去康平坊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等一等，他们是喝了酒的，身上一定沾了酒菜的气味，娘亲身为大夫对这些气味很是敏感…

糟糕！娘亲一定发现他说谎了！

“那个，娘亲，我们之后还吃了些宵夜…”

“阿锦！”俞曼诗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沈氏还在外间客厅等着你呢，别让那老东西等急了，让秋容带你去收拾一下出门见个面吧，我和这小伙子还有些话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