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典（1/2）

三日转瞬即逝，每三年一届的科考迎来了最后的盛典。

天还未亮，今科中举的两百多名士子已在宣德门前列队等候。今科状元和榜眼立在队首，后面依次排列着今科的士子们。

苏易妍站在新科状元的身后，这科的新科状元名唤王晦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仪表堂堂，也算的是年少有为。新科榜眼却是位年近花甲的老者，叫做刘公亮，看来应该是考了半辈子，如今终得高中，满脸的喜气，掩都掩不住。

众人此时都穿着统一的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放眼望去个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

不多时，便见文武百官陆续到来，文左武右列于众新科进士之前。

这次大多考生都不同于上次殿试的畏畏缩缩，有些都抬起头来打量那些穿官袍的大人们。毕竟以后大家都要同朝为官，与上次来时相比心境已是大有不同。

苏易妍觉得自己名次太靠前，还是低调为好，故而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因此，她也就没有注意到，有很多大人在经过她时，都会投来打量的一眼，大家都想看看被泰斗曾彦博和第一才子谢琦都夸赞的人，是怎样的风采。

天微亮时，文武百官分由两侧掖门而进。众进士在鸿胪寺官的带领下紧随其后，有序进入，于大庆殿前站定。

大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肃穆，众人都不由得收了心性，再不敢窃窃私语，都老实站定，等候皇帝的到来和大典的开始。

待到得时辰，礼官奏乐，大殿上响起了庄重的乐声。乐声毕，皇帝出场，典礼开始。

整个典礼的流程经过几百年的流传已经形成了一套固有的模式。每一步该做什么都会有礼官在一旁引导，甚至每一句该说什么都已事先定好。

不久，大典最重要环节——传胪开始了。鸿胪寺官立于事先置好的黄案前，按序高呼皇榜上的名字。

“元德四年四月，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第一甲第一名王晦之。”

“第一甲第二名刘公亮。”

“第一甲第三名苏易扬。”

三人按序出列，苏易妍在官员的引领下向前，在御道左侧靠后的位置跪下。三人一起向皇帝行大礼。

大殿前的台阶很高，即使抬起头也看不到高高的台阶上，坐于金銮宝殿上的皇帝。所谓君臣的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跪拜于御道前时，苏易妍有些许紧张，又听着众侍卫齐声唱第一甲三人的名字三遍，在宽阔的广场上，声音格外的洪亮，也许读书人最高的荣耀也就是这一刻吧。

她立起身来，又看了一眼汉白玉的阶梯，内心深处忽然感觉到一股热量，向着四肢百骸流去。她的手忍不住有些微抖，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又隐隐约约觉得，这也许就是前人所说的那些豪情壮志吧。